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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1頁)

第21章

效忠多年的州牧是女人,還是頂替了自己未婚夫的身份才坐上州牧之位。

這個世界瘋了。

沒關系,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甚至也只是個死人。

令洵原本沒有姓氏,她只是個失敗的藥人,無父無母,被培養成專供權貴賞樂的斗獸場廝殺奴仆。

那時令閆還沒有被令家尋回,意外與她相識,就她于危難之中。

--自牧歸荑,洵美且異。

--令洵,這個名字你喜歡嗎這個姓氏,你......喜歡嗎

令洵說,令閆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唯一一道光。

是個會說出:巾幗不讓須眉,何必談讓,本便該不相上下的男子。

仿佛是個、激進版賈寶玉。

令洵說,從前自己以為他死了,于是繼承了他的意志與姓名,在這亂世洶洶之中攪弄風云。

「我不關注這些愛恨情仇,州牧?!?/p>

我平靜道:「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時候可以秘密處決掉這個人。」

男子,女子,貴族,平民。

無關緊要。

我只想讓眼前這個人贏得天下。

可出乎我意料,令洵卻搖頭:「他不能死,他也不該死——我的所有一切,所思所想,都是模仿著他來的,越州州牧令閆,本就是他?!?/p>

自何妨戰死后內憂外患不絕,我與州牧......失去何妨這個調和后,其實也比從前多了許多隔閡。

從前每個世界,死的人都是我,我以為我習慣了死亡。

如今我成了撰碑人,方知生者之苦。

我不知道那個令閆到底在找我之前有沒有找上別人,或許與他同為氏族的倪錯是他第一個目標。

總之——

我起身:「我會殺了他。越州牧只能是你。」

「許沅!」

令洵豁然起身:「你莫非要弒主」

我笑笑:「他不是?!?/p>

我再次強調:「何妨心中的州牧唯您一個,其他的什么是令洵還是令閆都無關緊要,都是瓦礫——在他們撞碎您這尊琉璃前,我會一一將其焚燒殆盡。」

sharen這種事,做多了也就熟練了。

無色無味見血封喉的毒藥我沒有,但倪錯那里絕不會少。

「所以你要我違背所有世家的榮譽前程,鴆殺未來天下之主,只為了......」

自從一夜白了一縷發絲后,倪錯越發陰暗,但還是日日用價值千金的香料沐浴浣洗,連那縷白發都梳得整整齊齊,似天地開辟之前便自生輝的一截銀河。

倪錯看著我,慢吞吞將后面的話說完:「兩個女子」

原來他竟連這個也知道嗎。

我忽然低低笑了起來,眼底有濕潤一點:「有何不可呢這越州,本就是偽君子的天下。」

「天無二日,士無二主。」

手中長劍經年未曾飲血,此刻出鞘周身銹垢腥咸。

我撫摸著不再鋒利的劍刃,道:「選吧,倪錯。」

不是選你要效忠誰。

而是他的死法。

忽然倪錯不可遏制地開始笑起來,他看著我,又仿佛透過我看向倏忽即逝的舊日。

「當年,許先生還年輕生澀,哪怕一頭扎進這灘渾水也不太肯用你的筆來殺無辜的人。」

我當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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