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她親口問的問題，怎么就忘記了呢？好在虞卿在差點殺了阿書的時候，突然就想了起來。
也是那一瞬間，虞卿知道阿書在想些什么，所以她也不戳破阿書，全當是相信了阿書就是背叛者，她說下次再見，她一定會殺了阿書……
可再見，阿書再也不是那個總會笑的如沐春風的阿書了。
她的阿書，她再也見不到了。
虞卿抱緊了懷里的骨灰盒，在屋子里坐了一個晚上，雪晶被她趕了出去，門窗都關著，外面的月色再美，于此刻的她來說，也黯淡無光。
雪晶就站在院子里，站了許久，她回頭，看著院子門口那個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高大身影，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現在這就是你想要的了嗎？你說不會讓任何人傷到她，可你看，現在她那么難過，你……”
雪晶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已經走到了趙閆的面前，微微仰著頭，這才看清了此刻趙閆的神情，他的整張臉都變得猙獰，可眼睛的神色，時而茫然，時而又出現掙扎。
像是正在和體內的東西做著抗爭。
雪晶看著這一幕的時候也微微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她突兀的輕笑了一聲，神情復雜，輕聲道：“我都要被你感動了……”
她轉身，又走了回去，依舊守在虞卿的房門外。
到天微微亮的時候，雪晶敲了敲門，她抬頭，看著晨曦，輕聲道：“王妃，朝陽也很好看呢，您出來看看吧？”
她只敲了一下門就停下來了，說完這句話之后也沒有再出聲，靜靜地等著。
片刻后，虞卿推開門出現在她的面前，一夜沒睡，虞卿的神情狼狽，眼里漫上了紅血絲，她看著雪晶，啞聲問道：“雪晶，你會易容嗎？”
雪晶愣了一下，笑了起來，“奴婢會一點。”
“那……幫我易容成一個人吧？”虞卿道。
雪晶沒有絲毫的訝異，也沒有拒絕，她點頭，道：“是，那奴婢現在去端熱水過來，王妃收拾收拾？”
一邊說著，她看著虞卿，等虞卿點頭，她立刻轉身去端熱水了，走到門口的時候，視線在昨晚趙閆站著的地方掃了一眼，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了。
不過，旁邊的墻上倒是多出了不少的血痕。
雪晶端著熱水回來的時候，虞卿已經換了一身衣裳了，是一身男裝，在雪晶離開的時候虞卿讓麒麟衛去買回來的，雪晶只看了一眼便覺得熟悉。
后來垂眸開始擰著帕子拿給虞卿的時候，雪晶才想起來，虞卿這一身男裝和那次她看見的那位阿書公子很像。
虞卿接過雪晶遞來的帕子，細細的擦了臉，而后就坐在了鏡子前，她從鏡子里看著雪晶，啞聲道：“你見過阿書的，應該還記得她的樣子吧？”
“記得的。”雪晶笑道，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相反是分的坦蕩，她道：“奴婢學易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學著記人臉。”
別說是見過阿書好幾次了，就算是只當初只看了一眼，她也能完全將阿書那張臉復制出來，這樣精準厲害的眼力，是她經過無數訓練得來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