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打的電話?”厲老太太問。
“公司?!?/p>
“公司什么人?”
“秘書?!?/p>
“男的女的?平時跟你走得近嗎?什么家世背景?”
顧躍洋捏著刀叉的手都微微生了汗。
以前就聽說厲老太太一直干涉厲承旭的婚事,今天終于見識到了。
厲承旭都二十九了還管他這么嚴(yán),出去打個電話都要追著問到底,那口氣,好像是個女人就要攀附他們厲家一樣。
難怪厲承旭一直都不怎么喜歡回厲家老宅。
刀叉凌遲著肉的紋理,心口那道裂痕也越撕越開,他眉心也攏得更緊。
從昨晚到現(xiàn)在,心情就沒有一刻好過。
他一向喜靜,聽著厲老太太在一邊絮絮叨叨的,難免心煩。
“我告訴你,你可別亂搞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p>
“平時玩玩兒也就罷了,結(jié)婚是大事自己不知道嗎?看你大了,平時不愛說你?!?/p>
“誰知道是誰連你吃飯的時間都不放過,非要打電話纏著你——你不喜歡上次那個世家千金是么?那行,我去問問別人......”
叮咣——
“不用那么麻煩,”厲承旭放下了刀叉,斂眸微笑著打斷,語氣冷到極點(diǎn),“我不結(jié)婚不就行了嗎?”
......
飯后,厲承旭把厲老太太送回了家,顧躍洋又跟他去擊劍館運(yùn)動了一會兒。
開了十幾局,厲承旭局局出手狠絕凌厲,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顧躍洋和他水平差不多都最后連連告饒了:
“不跟你玩兒了,一點(diǎn)賴都不給我耍?!?/p>
厲承旭摘了面罩,今天下來,難得露出溫和的笑容。
顧躍洋看他心情好了,不由地也笑開了,兩人一齊離開場地。
厲承旭自己開了車過來,載著顧躍洋往市中心走。
路上,顧躍洋忽然說:“你真的不結(jié)婚了嗎?”
厲承旭握著反向盤,穩(wěn)穩(wěn)打了半圈兒,聲音很淡:“結(jié)婚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顧躍洋連連嗤笑,“是沒什么用,找個人跟你一起進(jìn)墳?zāi)沽T了。”
顧躍洋打開車窗,點(diǎn)了支煙,聲音也飄飄渺渺,笑著問:“如果你以后結(jié)婚了,你會出軌嗎?”
厲承旭哼笑了聲。
那笑聲好像在說,你問的這什么狗屁問題。
顧躍洋卻決定問到底,難得換了副正兒八經(jīng)的嘴臉:“我猜,如果你以后跟白薇薇之外的女人結(jié)婚了,一定會出軌。”
厲承旭眼角一橫,冷覷他一眼。
“而且出軌對象,一定會是白薇薇?!?/p>
“你早就在走你爸的老路了不是嗎?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女人,你和她都知道,你們不該愛上對方的?!?/p>
顧躍洋有個認(rèn)識的調(diào)酒師朋友,今晚正好帶著厲承旭過去喝了個酩酊痛快。
當(dāng)然是厲承旭醉了,他沒有。
最后還是他打電話叫了厲承旭的司機(jī)過來。
厲承旭坐在車?yán)?,將領(lǐng)帶松散開,視線也跟著渙散。
他頭痛欲裂,幾乎不記得自己上次喝成這樣是什么時候了。
他在煙、酒和女人上,一向很有自控力。
而從昨天到現(xiàn)在,三樣居然全部都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