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喚來了姜瑤羲,眼中不帶一絲溫度地打量起她。姜瑤羲被看得有些后怕,心提了起來。上次宮闕便對她起了疑心,只是不知被什么鬼鬼祟祟之人打斷了去,如今又將她召來,怕不是想重新審問。她一咬牙,便打算以退為進。“阿闕,我知道你是懷疑我。”姜瑤羲露出受傷之色,拿起一旁的匕首,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既然你不信我,我也不再解釋,便以死自證清白吧!”姜瑤羲說著,一用力,腕間便滲出點點殷紅。宮闕看在眼里,卻不見分毫的動容。那樣小的傷口,莫說是仙,就算是普通凡人也不過上些藥的功夫。當真是做作至極。宮闕想著,卻是不冷不熱地開了口:“你誤會了,此次召你前來,是為了魔界之事。”“此次魔界封印被毀,開戰必將損失慘重,你可還記得當年封印之法?”姜瑤羲一愣,結巴道:“阿闕,你是知道的,我當時為了封印傷透了靈根,今后都再沒能力重塑封印了。”“這倒無妨,仙界還不缺有能力封印之人,只需你將方法告知于我便可。”宮闕沉聲問著,未錯過姜瑤羲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封印之法……”姜瑤羲似是猶豫,“我被魚又歡襲擊重傷,失了記憶,實在是記不起來了。”這話姜瑤羲從前也說過,但宮闕此刻卻不信了。她的話近乎錯漏百出。“一派胡言!”宮闕揮手,將那蠱蟲掃落,掉在了姜瑤羲面前。見到那早已死絕的蠱蟲,姜瑤羲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想跑,卻發現自己依舊被禁錮在了原地。“阿闕,這是誤會,你聽我解釋……”姜瑤羲被趕來的仙官束著,仍想著解釋。但宮闕卻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姜瑤羲,殘害仙僚,顛倒黑白,行蠱蟲之術,打入苦寒之獄,明日午時仙門問斬!”……仙界變了天,魔界卻仍是歲月靜好。我將姜瑤羲與宮闕之事盡數告知了靈澈,話音落下后,卻是長久地沉默。半晌后,她方才嘆了口氣:“真是可笑,宮闕當時對你那樣好,我還當他永不變心。”我卻搖搖頭,自嘲一笑:“這世上沒什么是更古不變的,更何況人心。”我忽地想起了那從黑龍谷尋來的骨牌,將它取了出來。骨牌想來是精心之作,雕刻處多有細細修改的痕跡,無一不顯用心。我仿佛能看見那漫天黃沙中,宮闕獨自盤坐著,將這骨牌捧在手心細細雕磨。時不時被黃沙迷了眼,運氣好便是一刀劃錯,修修補補許久。若運氣不好,那小刀便直接扎進手指間,溢出帶著刺痛的血珠。他身上定還帶著斬殺黑蛟時的傷,也無心好好包扎。若是疼了,便胡亂咽下一顆丹藥,眼神卻不會離開骨牌半分。一面是他,一面是我,不毀不腐的龍骨,代表著永恒。但那碩大惹眼的裂痕,卻如我們之間深不可測的隔閡。諷刺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