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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額頭的傷口還在流血,但比起心口的傷痕,這點痛算不了什么。
我用顫抖的手按住被血浸透的桌布,一步一步走出這個地獄般的場所,背后是他們恢復(fù)的說笑聲和曖昧的聲音。
夜色已深,路燈昏黃,我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踉踉蹌蹌地向那個從未帶給我溫暖的房子走去。
回到家中,我站在玄關(guān)處,看著墻上那幅我們的恩愛合照,陸瑾言完美的微笑和我強顏歡笑的表情,荒謬得讓我想笑。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浴室,小心翼翼地清洗額頭上的傷口,血水與淚水混合在一起,流進下水道的漩渦中,就像我七年的婚姻一樣消失殆盡。
受傷的傷口部位隱隱作痛,我用最后一盒創(chuàng)口貼勉強固定好,眼神空洞地盯著鏡中那個憔悴不堪的女人,不知道她是如何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的。
深夜的寂靜被鑰匙打開鎖孔的聲音打破,陸瑾言醉醺醺地推開門,身上帶著刺鼻的酒氣和女人的香水味。
我站在原地,不發(fā)一言,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他得意洋洋地在沙發(fā)上坐下:下次別跑來打擾我的飯局,太丟人了。
丟人的是你,陸瑾言,我冷冷地說,摟著小助理在朋友面前炫耀,你還有一點做丈夫的尊嚴嗎
他聞言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憤怒,隨即又變成了習(xí)以為常的嘲諷:我只是工作需要,你想太多了,沈心念。
你應(yīng)該感恩戴德,幸好今天小宇沒事,否則我絕不會讓你再踏進這個家門半步,陸瑾言冷笑著,完全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站在原地,濕透的衣服早已干了,但心中的寒意卻越發(fā)刺骨,靈魂干涸得不剩一滴淚水。
七年來,我忍受他的冷言冷語,忍受小宇的刁難,忍受被當(dāng)作傭人和替代品,只因為那份愧疚和對萱萱的承諾。
七年的隱忍和克制在這一刻全部土崩瓦解,我看著陸瑾言醉酒后依然傲慢的臉,心中最后一絲顧慮也蕩然無存。
陸瑾言,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