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岑嘉年忽然想起,安瀾花粉過敏最嚴重的一次差點休克。
那時,她聽了別人的建議,摘了幾朵花想送給他,從后山一直捧到家里,回來時,安瀾已經有些呼吸困難了。
但她一點也沒覺察,還傻呵呵地沖他笑,問他,她摘的花漂不漂亮。
當天夜里,安瀾就高燒不退,岑嘉年將她背到衛生院,住了三天,安瀾的身體才有所好轉。
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會全然忘記了呢,他還真是無可救藥。
岑嘉年忽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抱歉,是我對不起安瀾,別告訴她我來過。
說完就轉身離開。
任葉然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病房。
聽到開門的聲音,安瀾收回思緒,詢問了一句。
他走了嗎
任葉然嗯了一聲,在安瀾身旁坐下,為她削了一個蘋果。
安瀾,你恨他嗎
安瀾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恨,我和他都有錯,我不能把錯誤全推到他身上。
安瀾自嘲地笑了笑。
其實我很懦弱,我拼了命地想逃離他身邊,覺得遠離他就不會遇到糟心的事情,可越是想逃離就越是糾纏不清......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有些哽咽。
剛準備繼續說話,下一秒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任葉然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語氣十分堅定。
你還有我。
不管未來會怎么樣,我永遠都在你身旁,與你共同進退。
另一邊,岑嘉年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一對夫妻牽著一個小姑娘從他身旁路過。
似乎是知道他心情不好,小姑娘路過他之后,又折返回來,遞給他一塊奶糖。
叔叔,你看起來不開心,這個送給你,爸爸媽媽之前教育過我,要樂于助人,希望你吃了糖可以開心一點。
不等他開口,小姑娘又跑回夫妻身旁,和他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岑嘉年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緩緩剝開糖紙,將奶糖放進了嘴里。
甜膩的香氣充斥在口腔里,可岑嘉年卻仍舊感覺十分苦澀。
他又想起,安瀾成人禮那天,借著酒勁和他暢想著他們的未來。
有一個自己的房間,再共同養育一個孩子,一起白頭偕老,生活平淡幸福就好。
可這些話在當時的他耳中顯得有些諷刺。
他不顧安瀾的請求,摔掉筷子直接離開,完全沒想過,其他人會不會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安瀾。
夕陽將岑嘉年的影子拉得很長,讓他本就消瘦的身體看上去更加單薄。
岑嘉年靠著墻緩緩蹲下,將頭埋在膝蓋里,發出痛苦的嗚咽。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他后悔當初對安瀾那么狠心,后悔自己不肯相信安瀾一次。
如果當初自己選擇和安瀾在一起,那現在他們的孩子會不會也像那個小姑娘一般大了。
岑嘉年嗤笑一聲,他又再異想天開了
他了解安瀾的性格,她不會回頭了,他們也回不到過去了。
可他還是不想放棄。
他想等安瀾親口說出厭惡他的時候,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