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來佛堂，不只是給你送檀香這么簡單，”林子衿笑著，陰森的眸子看著佛堂里供奉的牌位，陰笑道：“我剛從父親那里過來，這檀香，是父親讓我給奶奶送來的。”
林老夫人不動如山，她沒接林子衿的話。
但也沒讓她住口。
三長老微微皺起眉頭，兩道陰沉的目光仿佛凝固在林子衿臉上。
林子衿卻繼續(xù)道：“父親很少出遠(yuǎn)門，今天一早卻出了一趟遠(yuǎn)門，父親去的地方，是一個偏僻小鎮(zhèn)，聽說，那里曾是林小姐的故鄉(xiāng)。”
椅子上，林老夫人轉(zhuǎn)動念珠的手猛地一頓。
林鹿的故鄉(xiāng)？
林老夫人不動聲色的抬起眸子，蒼老的目光，第一次落在林子衿的身上。
林子衿看到她朝著自己看來，眼底的陰沉幾乎要壓不住了。
這么多年，無論她用什么辦法，林老夫人從來都不會正眼看她，這是林老夫人第一次正眼看她，卻不是因?yàn)樗?/p>
是因?yàn)榱致梗?/p>
“奶奶，你不想知道，父親做了什么嗎？”林子衿看著老夫人，她在笑。
只是那笑容里，滿是陰森戾氣。
還有怒火。
她不懂，她也是林鴻楠的女兒，為什么老夫人就是從來都不喜歡她。
她什么都沒做錯。
相反，她一直都在討好林老夫人，甚至，她在討好所有人。
但都沒有用。
林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依舊一動不動。
她不問。
但她知道，林子衿一定會說。
林子衿是林鴻楠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但比起林鴻楠，林子衿還是太稚嫩了，也不夠沉穩(wěn)，所以，她既然來了佛堂，就不會不把話說完就走的。
三長老倒是有點(diǎn)坐不住了。
他想開口，卻被林老夫人不冷不淡的瞪了一眼。
三長老識趣的閉了嘴。
“奶奶，你應(yīng)該還沒忘記父親以前的稱號吧？”林子衿果然沉不住氣。
她今天來佛堂，本來就是來送消息的。
所以，她也不在乎林老夫人不理會她，但話是要說完的。
林鴻楠以前被稱為“血屠”，但，那是在二十多年前，當(dāng)年聯(lián)手絞殺了厲挽瀾之后，他就收斂了，至少在明面上，他沒再動過刀。
林子衿以為她這么說，已經(jīng)暗示得很明顯了，老夫人一定會有反應(yīng)。
但老夫人沒有。
林老夫人的臉上平靜無波，仿佛林子衿說的是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事，又或者，她根本不在乎。
“二小姐，你說完了嗎？”三長老臉色冰冷，沉聲道：“如果說完了，就請回吧。”
林子衿敢確定，林老夫人肯定知道葫蘆鎮(zhèn)被屠了。
但為什么，她就是從林老夫人臉上看不到一絲的波動。
林子衿再三確定，再加上三長老開口，她沒理由再繼續(xù)待下去，只能離開佛堂。
林子衿剛走出佛堂，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細(xì)碎聲響。
是念珠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