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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聲音冰冷,那雙被我描繪過無數遍的雙眼在此刻竟然變得這么陌生。
我并沒有理會他的話,繼續往前走。
你現在跟嘉佳道歉,我還能考慮讓你回到我身邊。
似乎是我的步伐太過決絕,這次顧川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我站定,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顧川,我累了。
顧川看著我通紅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愣神。
但隨即他大步走來,一把扯過我的臉,絲毫不在意顏料弄臟了他的手。
江清宛,你什么時候這么硬氣了
你現在這么厲害,當初怎么還哭著喊著叫我的名字又為什么要穿那條裙子
我不受控制地心口發疼。
18歲的顧川哭喊著要給我報仇。
23歲的顧川質問我為什么當初要穿那條裙子。
看著顧川泛紅的眼,我一時間覺得沒意思極了,松開他抓我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清宛,你會后悔的!
是的,我后悔了,可那是他送我的成年禮物。
接下來的幾天,不論我去哪里找工作,都沒有一家工作室愿意收留我,原因我也很清楚。
這天我意外收到媽媽的短信,一張高薪招聘的廣告單映入眼簾。
緊接著電話打了進來。
江清宛,已經好幾天了,我就只有你弟弟了,要不是他,當初躺在這里的人就是你!
這不是媽媽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了,當初若不是爸爸帶的人是弟弟,弟弟就不會變成植物人。
我將手機死死握著,聲音顫抖。
我不想再去求顧川了,再給我一點時間。
你最好趕緊去,我不管你是陪也好,喝酒也好,馬上把錢給我弄來!
電話掛斷,我看著墻上我和爸爸唯一的一張合照,鼻尖發酸。
招聘的地方是全市最大的酒吧。
經理一見到我,馬上遞來了合同。
不錯!很多二代就喜歡你這款。
他目光猥瑣,上下打量著我,如同看一件完美的商品。
我心里感覺一陣惡心,但想到醫院里的弟弟,還是留了下來。
就只是送果盤,沒有別的吧
他點了點頭,再三保證。
合同上寫的清清楚楚,沒有別的。
聞言,我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他揮揮手,從后面跑出來一個女孩帶我來到更衣室打扮。
我穿著貼身的兔女郎裝,端著果盤,不自然地來到指定的包廂。
推開門的一瞬間,我就看到陳嘉佳坐在一群男人中間,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包廂內的氣氛正嗨,我低著頭,下意識扯了扯身上單薄的布料,頂著周圍的視線,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這不是江清宛嗎白天還是個大畫家,怎么到了晚上就成服務員了
聽著陳嘉佳諷刺的話,我整個人抖了抖,拿果盤的手指節發白。
您點的東西都在這了,祝大家玩得愉快。
我低著頭,彎著腰,將姿態放到最低,想盡快出去。
但很顯然,這里的人并不打算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