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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踉蹌著奔走,連車都忘了開。
趕到溫家老宅時(shí),頭發(fā)凌亂,衣衫不整,連鞋都跑丟一只,刺破的腳汩汩往外流血。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推開門,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爸媽,求你們把允枝還給我。
見到溫以初,溫母首先被嚇了一跳,聽到話又開始抹淚。
溫以初,你聽聽自己在說什么,你自己做出這些混賬事,如今又來找我們把允枝還回去。
媽也求求你,你放過他吧,咱們家恩將仇報(bào)啊!
溫建國像是沒有見到溫以初,只是不住的撫摸著一把長命鎖。
那是佳佳滿月那天,他親手戴上去的。
如今,倒成了佳佳唯一留下的東西。
溫以初膝行到溫建國面前,一下下的磕著頭。
爸,求求你了,告訴我允枝去哪了吧。我錯(cuò)了,我真的知道錯(cuò)了,我改,都改啊。
他不能這么殘忍,我還小,犯了天底下女人都會犯的錯(cuò),他怎么能這么殘忍,不要我了呢。
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地面,與鮮血融合在一起,洇出心碎的痕跡。
溫建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溫以初你知道嗎,允枝跪在搶救室求醫(yī)生救佳佳的比你更可憐。一下下恨不能將自己的命換給佳佳,那塊地磚上的血,再也沒有擦干凈過。
你怎么好意思求我告訴你允枝的去向呢是你逼他走的啊。
是你對家庭漠不關(guān)心,對允枝厭惡至極,那個(gè)傻孩子,哪怕到最后都沒跟我說過你一句壞話。
你自己拍著心窩子講,我們這些年有虧待你半分嗎怎么就養(yǎng)出你這么個(gè)chusheng!
男人的聲音字字泣血,情到深處恨不得掏出心來問問。
這個(gè)戎馬半生、忠肝義膽的男人怎么想也想不清,自己怎么就養(yǎng)出這么混蛋的女兒。
毫無同理心,虛偽狡詐,謊話連篇。
生生毀了兩個(gè)好孩子。
他木然的坐在那里,沒有怒罵,也沒有痛哭,不再對她發(fā)脾氣。
只是靜靜地坐著,眼淚無聲無息的從臉上滑落。
半晌,他才啞聲擠出句:你走吧,我只當(dāng)沒有你這個(gè)女兒。百年后,我親自給領(lǐng)導(dǎo)請罪。下輩子做牛做馬報(bào)答他。那年,該死的是我啊......
溫以初的雙眸越發(fā)的空洞,顫抖著張開嘴,想放聲大哭,可她聲音沙啞,半句話都說不出。
不知過了多久,她踉蹌起身,磕磕絆絆往外走。
嘴里輕聲道:葉允枝,我會找到你的。到那時(shí),我們再也不要分離了。
溫以初的崩潰和溫家的混亂我全然不知,只一路向南來到江南。
我向往江南已久,想瞧瞧水鄉(xiāng)的小橋,想漫步小巷,想在煙花三月做一場無人知曉的夢。
可溫以初卻從未帶我來過。
她不喜歡潮濕,不喜歡蚊蟲,最根本的恐怕是不喜歡我。
恨屋及烏,恐怕連江南也討厭了。
我修剪好梔子花的枝丫,瞧春日蓬勃的生機(jī),只感覺心頭一片平靜。
端著花盆推開門,溫以初站在門口。
她神色疲憊而憔悴,人受了一大圈,好像奔波許久。
允枝,我找到你了,跟我回家吧。
躲開她伸出的手,我滿臉平靜。
你來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