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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一直沒放棄聯系我。
我以為他會沉默到底,像以前一樣,出了事只會叫人來打圓場。
可這一次,他一反常態,幾乎每天都會發消息。
你還好吧
昨天你穿那套衣服挺好看。
我在公司樓下。
有時間能聊聊嗎
他沒有逼我,措辭也很克制。
像是在一點點探我的底線,試圖重新敲開我早已關上的那扇門。
可惜,他來晚了。
澤云公司要開啟新一輪融資,許多資本伸出橄欖枝。
我的團隊建議我挑穩妥路線,避開沈氏。
我點頭,毫不猶豫地否定。
不考慮沈家。
有個新投資方叫林霽,是一家戰略基金的合伙人,比沈聿年長兩歲,行事冷靜,說話簡潔。
第一次見面是在項目匯報會,他坐在會議室最后一排,西裝筆挺,卻沒什么表情。
我講完項目,準備離開時,他忽然叫住我。
江總。
林總請說。
他頓了頓。
你和沈家......徹底撇清了
我微微一笑。
有問題嗎
沒問題,只是提醒一句,未來他們可能會求著你。
我怔了一下,不是因為他說得太重,而是因為......
這句話,從另一個男人嘴里說出來,比沈聿所有的愧疚,都更像是某種答案。
當天晚上,我開車回家,在地下停車場門口又看見了沈聿的車。
我嘆了口氣,敲了敲他車窗。
車窗降下來的那一刻,他眼底浮現一絲遲來的驚喜。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你之前也是這么堵我。
我說。
他沒說話,只是盯著我。
你真的......一點都不想回去嗎
沈聿,你知道這句話的諷刺在哪兒嗎
我曾在那個家等你一年,一天比一天失望,你不在意、不回應、不承認......我被你冷落,被你出軌,被你羞辱......可現在,你居然問我還想不想回去
沈聿怔住了。
我沒有繼續。
我只是冷靜不帶有一絲感情地說道:我早就回不去了,那不是家,是戰場。
那一晚他沒有再追上來,只是坐在車里抽了一根煙。
我從后視鏡里看到他靠著方向盤的樣子,像是終于意識到我不是生氣離開的,是徹底死心了。
第二天,我在一場資本早餐會上再次遇到林霽。
他把一張咖啡券遞給我。
昨晚的車,是沈聿吧
你怎么知道
他淡淡一笑。
你轉身走開的時候,太平靜了,一般只有徹底結束的人,才會那樣走。
我沒接話。
他又說了一句。
其實你挺適合不需要解釋的人。
我抬頭看他,那一瞬間,我沒法確定林霽是單純觀察者,還是......某種可能性的新開始。
但我知道,我已經走出了沈聿的世界。
只是他還沒意識到,
我江念,從來都不是沒了沈聿就活不下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