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句話落入耳中的瞬間，顧之栩心間猛的涌出一股濃烈的欣喜感。
葉文梔的錄取通知書沒有被燒毀，她一定去南大報道了，只要自己追過去認真道歉，她那么愛自己，一定會原諒他的。
這么想著，他猛的起身，回到自己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林鹿雪看到這一幕，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想法，可她還抱有最后一絲期待，顫抖著聲音問。
之栩哥，你是想去南大找葉文梔幫我報仇嗎
顧之栩停下了收拾東西的動作，看著林鹿雪的目光有幾分復雜。
鹿雪，這么久，之前的98次報復也足夠抵消當初她給你填報下鄉申請表的仇恨了，我保護了你這么久，如今我有了自己真心愛戀的人，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這明晃晃拋棄她的言論，讓林鹿雪驟然發了瘋。
她瘋狂打砸這屋子里的東西，面色扭曲癲狂。
當初我就不該只是誣陷她給我報了名，我就應該想辦法弄死那個賤人！
顧之栩的手指猛地攥緊行李箱的皮質提手，指節因用力泛起青白。
你說什么
他轉身時帶起的風掀翻了桌上的煤油燈，玻璃罩碎裂的聲響在房中異常清晰。
搖曳的光影里，林鹿雪踉蹌著扶住門框，指甲在斑駁的漆面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是我爸！
她突然尖笑起來，房外的雨被暴風吹的打在了她的身上，淚水混著雨水在臉上蜿蜒。
那年抽簽抽中我弟的名字，他連夜把我的戶口頁貼到報名表上！
她長長的指甲深深掐進木縫。
可憑什么葉文梔就能帶著三大箱行李下鄉她爸媽這樣都不放心，天天叮囑她開心就好，甚至托關系給她買了塊最新的腕表安撫她！
顧之栩的瞳孔驟然收縮。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七年前火車站月臺上，葉文梔確實戴著塊銀色腕表。
當林鹿雪哭訴自己連件像樣毛衣都沒有時，故意對他和兄弟們露出自己空蕩蕩的手腕。
后來他再沒見過那塊表，直到某日從池塘淤泥里撈出個銹蝕的表殼。
你誣陷她……
他喉間泛起鐵銹味，攥著行李箱的手背青筋暴起。
林鹿雪突然撲上來撕扯他的衣領，紐扣崩落在地。
她那樣的蠢貨憑什么得到家屬院所有長輩的喜歡！憑什么她父母那樣愛她而我什么都沒有！
那個賤人，她就是活該！她……
啪！
重重巴掌將她的詛咒截斷在齒間。
顧之栩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掌，上面還沾著她唇角滲出的血絲。
窗外的雨更加猛烈起來，砸在瓦片上如同密集的鼓點。
他想起那個暴雨夜，葉文梔渾身濕透地捧著野枸杞來找他，說是能讓他胃好受一些。
我要去找她。
他彎腰拾起滾落床底的行李，指尖顫抖的差點沒有拿穩。
顧之栩！
被打的跌倒在地的林鹿雪聲音尖利，幾乎要刺穿他的耳膜。
你做了這么多事，她不可能原諒你！永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