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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才下車,便見一輛車開過來。
陸知慎仍是昨天那身衣裳,只是剪裁合理的西裝變得皺巴巴的,袖扣都少了一只,面容也很是疲倦,似乎一夜沒睡。
看見陶俞晚,揚(yáng)起一抹笑,晚晚,早上好。
陶俞晚盯著他,皺眉。
印象中,陸知慎永遠(yuǎn)都是一副穩(wěn)重體面的樣子,哪怕是應(yīng)酬后喝得醉醺醺的,也儀表堂堂。
如今這個樣子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心中五味雜陳。
哥,我有一個請求。
聽到這聲哥,陸知慎微微愣住,因為陶俞晚從來不會單叫一個哥字,每次喊哥哥都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可是如今她看著他,眸中帶著一縷憂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似乎真的是將他當(dāng)家人。
這讓陸知慎很是慌亂,竟是脫口而出,不行!
陶俞晚沒想到陸知慎會這樣干脆利落地拒絕,但還是開口:哥,就當(dāng)我求你,回去吧,不要再這樣作踐自己。
作踐
聽到這兩個字,陸知慎一怔,自動忽略回去吧三個字,很快笑了出來,我就知道你是心疼我的。沒事,我不累,也不困。
陶俞晚微嘆一聲,只能轉(zhuǎn)過身去,走吧,顧亭清。
放在往日,陸知慎跑個五公里都不在話下,可是連日奔波,又是一夜不睡,他稍一走快,便氣喘吁吁,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很快落到了后頭。
看著并肩而行的兩人,他不甘心地加快步子,卻仍然趕不上。
顧亭清余光瞥見,笑道:你這個哥哥當(dāng)真是有毅力。
陶俞晚只是笑笑,應(yīng)該是太閑了。
看著陶俞晚無比淡漠的神情,顧亭清終于開口:那么深的感情,真的能說放下就放下嗎
陶俞晚并沒有回復(fù),只是撐著登山杖往前走,走到瀑布邊后,掬起一捧水澆到顧亭清臉上。
怎么放不下就像你臉上的水,看起來很大一捧,太陽曬曬,很快就沒了,不過是時間問題。
顧亭清隨意擦了擦臉,卻道:不需要時間,就像現(xiàn)在,伸伸手便能擦干。
說罷,忽然長腿一邁,捧著水便朝陶俞晚潑去。
陶俞晚沒反應(yīng)過來,氣得拿起登山杖,你這人怎么可以這樣
顧亭清對這偷襲并不以為恥,盯著她,扯唇一笑:只準(zhǔn)你動手澆我,不許我反擊,這是什么道理。
即便這是事實(shí),陶俞晚也氣得夠嗆,直接拿出礦泉水往他身上潑。
陸知慎趕過來時,便見兩人鬧作一團(tuán),親昵異常,心口如被尖針刺中。
劇烈喘息的心口傳來痛意,讓他只能彎下腰,不太甘心地繼續(xù)往前走,喊道:晚晚,水涼,不要把自己弄感冒了。
聽到這一句,陶俞晚臉上的笑意逐漸淡了。
陸知慎以為是自己勸到了她,拿出毛巾快步走過去,想給陶俞晚擦拭。
可陶俞晚別過頭去,聲音很冷,那天你走后,有人用水管澆我,回來我便發(fā)燒了,你卻認(rèn)為是我裝病,還要讓我去照顧林如寧。
哥,我真的已經(jīng)很努力忘記那些委屈的事,你為什么非要提醒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