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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動了幾下。
看著屏幕上的微信名，我皺著眉頭，手指停在視頻通話的接聽鍵上。
余月被陸淵送走的這一年，我父母對我的態(tài)度也在轉變。
從起初對我的破口大罵，怪我冷血，對自己的妹妹見死不救，到后來開始噓寒問暖，想方設法打聽我的地址。
實際上是因為擔憂沒有養(yǎng)老的血包，而和我敘起了之前吝于給我的無用親情。
他們總是如此，只會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人，惡語相向。
所以明明是陸淵害得他們寶貝女兒生不如死，指責的話語卻只會落在我身上。
鬼使神差地點了接通，顯出我媽訕笑的臉：
笙笙啊，你這孩子，現(xiàn)在在哪
我和你爸都很擔心你。
我垂下眼瞼，平靜道：
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我媽哎喲兩聲，眉毛耷拉下來，語氣染上哭腔：
你爸得了肝癌，現(xiàn)在需要一大筆治療費。
那可是你爸，你不能看著他去死啊！
她將鏡頭對準病床。
過去精神矍鑠，打罵起我有著使不完的力氣的男人，此刻卻渾身插滿管子，頭發(fā)稀疏地貼在頭皮上，渾身充滿著將死的暮氣。
我嘴角揚起弧度：
可是，我和你們，根本沒關系啊。
沒記錯的話，家里的戶口本上，只有余月這個女兒。
我媽愣了片刻，開始哭天搶地。
我點了靜音，畫面中只有她唾沫橫飛的嘴開開合合，看我的眼神簡直如看仇人。
但是我不會像你們，不當人。
等你們老得爬不動時，自然每月會按照最低標準給你們打錢。
前提是，你們能活到那個時候。
不顧我媽還要說什么，我直接掛斷了通話。
過去的執(zhí)念，也在此刻煙消云散。
我原以為經(jīng)上次咖啡廳一事，陸淵會放棄，但卻低估了他的毅力。
媽媽，那個叔叔，好奇怪。
小暉指向不遠處的樹后，表情疑惑。
我循著看去，假裝沒看到陸淵拙劣的偽裝和悄悄縮到陰影處的動作。
小暉，還記得媽媽教過你的嗎
我記得，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還有，遇到奇怪的人，要趕快躲開。
我看著小暉認真的模樣，不禁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媽媽，我要快點長大。
這樣就能保護你，讓你不會再被那些壞人欺負。
我將小暉抱起，刻意對著陸淵的方向道：
這個世界上，只有小暉和媽媽，才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陸淵的身形肉眼可見地顫抖了。
對此，我的心中升騰出快感。
離開陸淵的每一天，我都恨不得對他剜心掏肺。
也慶幸自己帶著兒子及時逃離，才讓他能在健康的環(huán)境長大。
圣誕節(jié)那天，天空中飄起細雪。
和小暉從商場回家的路上，會經(jīng)過一條節(jié)日氛圍濃郁的大道。
裝扮成圣誕老人的人身上背著巨大的禮物袋，一群孩子圍著他笑鬧。
小暉眼巴巴看著我，在得到同意后，歡呼著加入其中。
天色漸暗，圣誕老人的袋子中的東西所剩無幾。
別的孩子都被家里大人帶走，我也準備叫兒子回家。
那個圣誕老人突然拽住了小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