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過去的種種,像鋒利的刻刀,早已把我變成了陌生的模樣。
我與他之間,隔著的,又怎么會是一兩件事就能原諒的東西。
我抿了抿唇:蕭景行,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類人。
一紙契約,才把我們強行綁在了一起。
我好不容易逃離,你何苦又要把我綁回去那個深淵。
蕭景行紅了眼:安寧,那里怎么會是深淵,那是我們的家啊。
孩子,孩子還在家里等你呢。
我譏諷一笑:被他父親親手害死的孩子。
死了以后還要被困在自己被害死的地方,不得安寧。
蕭景行,你做這些,不過都是為了彌補自己的愧疚罷了。
蕭景行怔住了,半天才開口道。
不是,安寧,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我考慮不周,我回去就把孩子風光下葬。
我冷眼看他:那我呢我都說明白了,我不愿回去,你是不是又要強迫我
不會的,安寧,我怎么會.......蕭景行說著,似乎終于想起了過去的所作所為。
顫抖著,怎么也說不下去了。
你若真是為了好,就別再來打擾我。
說完,我就轉身走了。
過了三天,蕭景行還枯站在外面。
直到最后暈了過去,才被人抬走。
白骨崖底下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直到一次出山,我才發現出谷必經的山路上,多了一座小廟。
不止如此,山道上一路都種滿了海棠。
最大的一棵,就在廟邊。
我一眼認出,那是我種在王府里的那一棵。
那是我和蕭景行關系還好,他陪我親手種下了樹苗。
十年已逝,物是人非,海棠卻絢麗過了爛漫的春日。
我們,終究成了兩條路上的人。
不過,能走上新的路,我很開心。
我迎著師兄的呼喊向前跑去。
風驚落一地海棠,和那皈依古佛的舊人,一起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