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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秦宴坐著陸星語的邁巴赫到達到位于市中心的別墅時,已經是下午。
取下行李,陸星語帶他推開早已準備好的房間。
不論是顏色還是擺件竟然全都是他喜歡的樣子,正對床的地方有一扇巨大的玻璃門,上面鑲嵌著五彩的玻璃。
秦宴的眼睛有些濕閏了,鑲嵌五彩玻璃這種話,他只是在電話里隨口提了一句而已,沒想到陸星語就記住了。
巴黎常年陰雨,我知道你喜歡陽光明媚的天氣,所以在陽臺給你安裝了一盞暖燈,當你打開時,燈光就會折射在玻璃上,散發出彩色的光。
陸星語打開燈,果然如她所說的那樣如夢似幻。
秦宴心里一澀,前世他該是多么的愚蠢,才會做出不要親姐姐的這種蠢事啊!
謝謝你,姐姐!
他抱住陸星語,女人的身體微微一僵,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寬慰道。
傻瓜,你是我弟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對你好,都是應該的。
舟車勞頓,原本陸星語是打算等他休息休息睡一覺之后再帶他去祭奠他們的父母。
但秦宴執意要先見父母,于是陸星語拿來了一張他們從前一家三口的合影。
爸媽是在一次全球病毒感染下意外去世的,他們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你。
秦宴摩挲著照片,不舍得放下。
等過些日子,我們一起拍個合影吧!到時候放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告訴所有人,我陸星語,終于找到我的弟弟了!
現在,快睡一覺吧!看你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
秦宴點點頭,一躺下,強提著的精神終于松懈了下來。
閉上眼,很快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陸星語正在樓下辦公,似乎是在刻意等他。
看他下樓,便讓人端上早已熱好的晚餐。
都是中餐,陸星語體貼的放下手里的工作陪著一塊吃了幾口,順手還給他夾了幾筷子。
不過剛好是他不愛吃的魚肉,陸星語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為難,長臂一伸,溫熱的手掌按住了他的手腕。
不愛吃的就不吃,用不著勉強自己。
可這是你給我夾的。
秦宴想起前世,就覺得自己虧欠陸星語許多。
于是所言所行,都愿意遷就著陸星語。
但陸星語卻玩笑似的笑了笑。
這一大桌子的菜還都是我讓人做的呢難道你還全都塞肚子里
秦宴被逗笑了,沉重疏離的氣氛瞬間消散。
晚餐結束,陸星語站在窗邊,透過玻璃看向窗外。
她是晚上八點到的,已經跪了兩個多小時了,說是要求你的原諒。
秦宴循著她的視線看去,陰雨朦朧,一個人影跪在鵝軟石鋪設的地面,肩背挺得筆直。
秦宴冷眼看著,神色沒有任何觸動。
陸星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只覺得她這個弟弟肯定在秦安黎那里受了許多委屈。
陸星語摸了摸他的頭,語氣溫柔而堅定。
我的弟弟,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姐姐都給你兜著。
這一跪,秦安黎就跪到了早晨。
傾盆的暴雨砸在她單薄的脊背上,她的雙腿早已麻木,渾身又濕又冷。
就在她昏昏沉沉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頭頂的雨忽然停了,眼前出現一雙高跟鞋。
秦安黎唇角微勾。
她就知道她的阿宴舍不得她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