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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年紀小,每次接客都很痛。
他們給我灌春酒,我就摳著喉嚨把膽汁都吐出來。
顧皎皎撫上頸間,那里似乎還留著十年前尚未消退的淤痕。
后來我發(fā)現(xiàn),喝馬錢子熬的湯藥會全身發(fā)冷,很像生病。
生了病是好事啊,這樣就不用接客,可以休息啦。
于是我便到處抓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吃,吃得每天上吐下瀉,臉色蠟白消瘦。
我本以為這樣能逃過一劫。
謝憐的喉結(jié)在月光下滾動,像極了那年顧皎皎藏在枕下的毒藥瓶。
有次被龜公發(fā)現(xiàn)顧皎皎在偷服砒霜,他揪著她頭發(fā)往恭桶里按:小賤蹄子,晦氣東西就該賣到亂葬崗邊的暗窯子!
暗窯是什么地方
最破落骯臟的地界,最不把人當人的地獄。
去了那里,才是真的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顧皎皎徹底怕了。
后來停了藥,涂脂抹粉,強打精神,這才在漱玉館留下。
她攥住謝憐的手,將指尖探進他袖口。
你說,我以前吃了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毒,到現(xiàn)在,怎么還能記得清是哪些呢
她將滾燙的額頭,貼上謝憐顫抖的手背。
謝憐突然發(fā)狠似的抱住我,腰封硌得我生疼。
他埋在顧皎皎頸間的呼吸滾燙,卻暖不了她胸腔里那顆被毒液浸透的心。
謝憐說什么也不愿她放棄治療。
我們夫妻一體,永不背棄,你都忘了嗎
之前在卷軸上看到的畫像,此刻化為她舌尖帶血的銀針。
可是謝憐,我們并沒有成婚。
而且謝憐。
我不過也只是你的替身而已。
你的戲那么好,我真的會錯把虛情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