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轉職文書拿到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買好去臨城的車票。
周荊川今天很高興，哼著曲子回家。
戴楠的肚子越來越大，她拖著沉重的身子給周荊川倒茶。
今天怎么這么高興。
沒事。
周荊川總是在面對戴楠的時候就冷下來。
雖說娶了她，可是他每日都難以忘記戴楠曾經做過的那些錯事。
他只覺得戴楠狠心又無情。
跟著這樣的人而眠他甚至都會害怕。
嘆息一口氣，周荊川轉身要走。
文件卻掉落在地上。
轉職文書這是什么。
戴楠拿起文件，問周荊川。
周荊川不語，奪過文件就要走。
你要去臨城！周荊川你要為了去找宋晚玲離開你妻子孩子去別的城市
戴楠哭的顫抖，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你瘋了嗎！
聽到動靜趕過來的周母此刻也不贊同的擰眉。
荊川啊，你冷靜點，這事可不是開玩笑的，現在你已經成家了，宋家丫頭也訂婚了，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你還要做什么啊！
媽，我心意已決，就是要去，我想去找她。
別發瘋了好嗎周荊川你真是想氣死我嗎
我沒有，臨城的工作挺好的。我會定時寄錢回來，您等著收錢就是了。
你孩子和她呢，你也不管了！
周荊川低眉。
沒再說話。
戴楠顫抖著手，她抹了一把淚，進了屋子里去收拾東西。
我跟你一起走。
你大著肚子怎么去！你別鬧了，安生在家里把孩子生出來。
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走。
周荊川站在衣柜前，將最后一件襯衫仔細疊好放進藤箱。
戴楠扶著隆起的肚子站在門口，
她看著周荊川的背影，突然想起幾年前他第一次來供銷社買肥皂的樣子。
那時候他還是個青澀的學生，穿著洗得發白的工裝，說話時會不自覺地搓手指。
你一定要走嗎
戴楠的聲音有些發抖。
周荊川沒有抬頭。
組織上的決定，我也沒有辦法。
臨走那日，周母哭的眼淚都掉下來。
火車站臺上擠滿了人，戴楠挺著大肚子在人群中艱難穿行。
汗水浸透了她后背的襯衫，她能感覺到孩子在肚子里不安地翻動。
周荊川站在車廂門口。
荊川！
戴楠的聲音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中。
火車發出刺耳的汽笛聲。
戴楠抓住他的衣角。
求求你，孩子快要出生了......你別走好嗎，原諒我曾經的過錯不行嗎
周荊川低頭看她，眼神很陌生。
他輕輕掰開戴楠的手指。
我會固定時間寄錢回來，照顧好爸媽。
火車開始緩緩移動，他的背影逐漸遠去。
戴楠聲嘶力竭地喊。
周荊川！你回頭看看我！看看孩子......
他始終沒有回頭。
戴楠看見他的背影消失在車廂連接處。
就像從前那個下著雨的傍晚，他撐著傘來接她下班時的背影一樣挺拔。
腹中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戴楠跪倒在站臺上。
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