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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聲沒有見過顧茯苓,再也沒有。
而他也從英國輟學,徹底回國成為了酒吧的駐唱。
他不分晝夜的賺錢,之前花姐在手機里還告訴他不要那么拼,可知道最后的原因以后,她只能在國外默默為他找國內盡量輕松的場子。
后來,花姐從英國回來,開了個酒吧,請周寒聲駐唱,
周寒聲開始喝酒,每日每夜的喝酒。
女顧客們小費給的大方,有時候,比他一晚上唱歌還要多。
疾病不等人,他一夜之間就成長起來了。
可他不知道的,顧茯苓偷偷會在其他地方幫他,有時候是趁著人亂多塞給他兩張小費,有時候會去醫院幫他照看周媽。
她像一陣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周寒聲一直都沒有發現。
此時他正在收拾自己最后的東西,花姐的酒吧開不下去了,只能閉店。
花姐也想讓這個酒吧撐得更久,可大城市里,沒有人際關系就是死路。
閉店那天,周寒聲也來了。
花姐給他倒了一杯酒,笑著問他以后做什么,還不等他說話,她卻先開了口,
我要結婚了,我畢竟已經35了,該老實了。
周寒聲點了點頭,就當聽見了,
他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最后只能說一句,
新婚快樂。
花姐苦澀的笑了笑,說他真是無趣。
接著又兩杯酒下肚,她說起自己的從前,
我曾經也是,豪情萬丈的,我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不結婚,可以有很多小男朋友,像你這樣的。
但是現實就是現實,就像,那小姑娘會出國,你的媽媽會出事,而我,會結婚。
她笑了笑,眼里閃過淚花,和周寒聲碰杯,
我知足了,遇見你。
說罷,她把杯中酒喝完,瀟灑離去。
這以后,周寒聲再也沒有見過花姐。
他沒學歷,去了大城市打工,他放棄了音樂,用來錢最快的方式,進了工廠。
他變得和那些他曾經最討厭的粗俗的人一樣,滿口黃腔,墮落,身上背著家庭的重擔。
像一只瀕臨垂死的牛。
他沒日沒夜的工作,在休息的時候,只能用喝酒來緩解身體上的疼痛,周爸同樣也在干苦力活,大家沒有辦法,
那年過年,周寒聲是在病房里度過的,一年,他變得更加成熟了。
可他撞見了,午夜給周媽擦身體的顧茯苓。
他很久沒有見過她,有些發愣,她也變得成熟了,甚至見到他的瞬間,躲閃著想要離開,
這是第一次他拉著她的手,他開口問她,
你這樣做了多久
顧茯苓慌張的想要逃離,不想開口說話,她知道他很討厭她,可周寒聲的力氣很大,手上的繭子劃在她的手心,有點癢。
顧茯苓被顧州從家里趕了出來,沒了富貴的背景,他們第一次像兩個脫光了的男女。
從你輟學那天,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