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幾天，我無休止的給白彥庭打電話，一次次的掛斷，關(guān)機。最后把我拖進了黑名單，家也不回。
我裹著從護士站借的薄毯縮在墻角，手機屏幕幽光照著中介發(fā)來的消息：姐，有人出價85萬全款。
這比我們買時還虧了二十萬，可我沒時間猶豫了——
月月今晚又搶救了一次，繳費單已經(jīng)摞成小山。
電梯門叮地打開時，我正往嘴里塞冷掉的包子。
隔了半個月，我又一次見到了白彥庭，我的老公。
他攬著沈婉寧的腰走進醫(yī)院。
她兒子抱著最新款變形金剛。
我喉嚨里的饅頭渣突然卡住了，咳得眼淚直流。
我撲上去，你女兒沒了，你還好意思跟其他女人心安理得的在一起！
你瘋了白彥庭甩開我抓他袖子的手，他新?lián)Q的古龍水嗆得我惡心。
沈婉寧的紅指甲在他胳膊上輕輕拍了拍，我這才看清她無名指上閃著鉆戒的光。
月月截肢了！我嗓子都喊劈了。
你親閨女兩條腿沒了！走廊里的人都往這邊看，保潔阿姨攥著拖把直搖頭。
白彥庭像看瘋子似的后退半步：上次拿個破罐子說年年死了，現(xiàn)在又咒月月
他掏出手機劃拉兩下，前天老師還發(fā)群消息說交春游費呢.......
我渾身血液都凍住了。那個家長群早把我踢出去了，他居然不知道年年半個月前就.......
我抖著手點開相冊，年年蓋著白布的照片還沒劃出來，就被他打掉手機。
要演戲去精神病院！他摟著沈婉寧就要走。
那小孩突然嚷嚷：叔叔，我腳疼，可不可以背著我走！
我撲過去拽他后襟：你去看看月月！就十分鐘.......
沈婉寧的高跟鞋尖狠狠踩在我的鞋子上，疼得我蜷成蝦米。
白彥庭掏離婚協(xié)議的動作像掏張廢紙：房子歸我，孩子.......
歸你媽！我生平第一次爆粗口。
你配當?shù)鶈嵩略卢F(xiàn)在躺ICU你問過一句嗎
我從兜里掏出皺巴巴的病危通知書拍在他臉上，血氧指數(shù)那欄刺眼的紅色數(shù)字跳了一下。
白彥庭掃了兩眼突然笑了：偽造醫(yī)院公章犯法知道嗎上周你還說年年感冒住院要錢......
他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顯示王校長，轉(zhuǎn)身接電話時聲音能掐出水：哎對，我朋友婉寧說想給幼兒園捐套游樂設(shè)施......
我癱在地上看他們走遠，沈婉寧兒子把變形金剛胳膊掰得咔咔響。
護士跑過來扶我時突然說：32床家屬，骨灰盒寄存處催繳費了。
我崩潰大哭，這些年做家庭主婦，根本沒有余錢。
夜里給月月擦身時，她突然摸我手上的淤青：媽媽，疼不疼
我差點打翻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