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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橋被蘇季同追了上來。
我披頭散發,眼睛凹陷,因為長期進食少而瘦柴如骨的身形,好像狂風一吹就能將我卷如江底。
看著他的嘴巴一張一合,我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比起被他抓回去,我寧愿死。
我只想解脫。
如果我能變成鬼再好不過,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我縱身一躍,窒息從四面八方席卷,身體內的各個器官被擠壓。
死好像沒那么可怕。
我在精神病院就時常被人摁進水盆里。
但我忽然又不想死了。
因為我連死都不怕了,趁此機會說不定能脫離他的掌控。
我拼著最后一口氣往下游游去。
上了岸。
找到了我以前在福利院的最好的朋友,陳問水。
我被蘇家帶走之后,她一直不愿被領養。
所以我一直有偷偷省下錢給她。
問水不愛學習,中學畢業后進了一所中專,現在畢業隨便找個端盤子的工作干著。
但我們一直有聯系。
看到我的慘狀,心疼的抱著我,痛罵罵蘇季同。
爸了個根的,誰說現在出生率低了,現在不就有一個嗎?!
如果我沒攔著她,她擼起袖子就要沖出去了。
她心生一計,反正有蘇季同在丹埠,我也不一定能躲多久。
還不如我替她去何家認親。
問水其實是何家私生女,她媽媽死之后,她一直對何家有怨恨,所以一直寧愿在福利院也不愿回去。
她讓我進了何家后主動提出去國外留學,這樣既不礙著何家人的眼,又能讓何父彌補一點愧疚,還能先躲著蘇季同,肯定能成。
不行,我不能頂替你的身份。
她撇了撇嘴,反正她是不會去和何家人虛與委蛇的,有這個條件不用白不用。
我本來還在猶豫。
可第二天就收到了蘇季同沒打撈到我的尸體,全城重金尋人的消息。
但凡被他找到,我不敢想等待我的會是什么。
在問水的幫助下,我成功進了何家。
從此我改名成了何令慧。
她帶著我偷偷打了胎,將我送上飛往國外的飛機。
在國外,我漸漸變成了正常人的樣子。
只是,午夜夢回,頻頻做著我還在蘇家的噩夢。
問水說蘇季同幾年了還在找我,連替身都用上了。
他還是不肯放過我。
丹埠人都在說蘇季同對我太愛,太深情了。
我諷刺一笑。
幾年的欺壓凌辱算愛?
把我囚禁、送精神病院折磨算愛?
還是強奸、逼我生孩子算愛?
我人生的最大加害者,到頭來說他愛我?
可笑之極。
肉里進了刺,如果不拔掉,會反復化膿。
每次胃病發作,總會讓我想起這一切的根源。
這次,我要做莊。
以前他對我的惡意,我要一一奉還。
不是他不肯放過我,而是我不打算饒恕他。
時隔四年,我回了國,何家對外只說我從小被養在國外。
回國后,我進了何家公司,與何明遠明爭暗斗。
他想把我從何家踢出去。
而我的目標,一直是蘇季同。
所以,在何明遠作祟時,我順勢而為,把另外一杯帶藥的酒想辦法讓蘇季同喝了。
蘇季同說我像于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