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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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回
我只記得小時候在黔州暫住的那段時間，是有一個姓裴的玩伴。
是裴雁回
明明那就是個愛哭鬼。
那時候我也才八歲，裴雁回總是喜歡帶我出去打鳥。
拿著彈弓無所不能的樣子。
哪怕他比我小一歲，我也崇拜他。
有次他又要喊著我出門時，我將家里的胭脂帶上了一盒。
「你過來你過來，這邊鳥叫得可歡了。」
我輕手輕腳過去，和裴雁回一起躲在那塊湖邊的大石頭后面。
他叮囑我，一定要好好看著他的英姿。
我點點頭。
結果就看見他追著鳥，忘了看腳下的路，給自己摔了個大馬趴。
裴雁回放聲大哭！
一時間，原本靜謐的林子所有鳥都被驚起！
嘰嘰喳喳喊成一片！
裴雁回一見這陣勢，本來只是覺得丟臉，現在卻是真心實意在哭了——
我呆呆他大張的嘴，有點擔心會有鳥屎掉進去。
一邊幫他小心望著天上飛來飛去的鳥雀。
一邊還要扭頭寬慰他，「你別哭了。」
裴雁回傷心得要死，我卻還不準他哭，他更難受了，哭得一抽一抽的。
眼淚流了滿臉。
我等了他好一會終于聽見他收聲，看著他的大花臉，糾結片刻將兜里的胭脂拿了出來。
他把自己哭得臉皺成一團，好難看。
「裴雁回，你坐著別動。」
他呆頭呆腦地看著我手里的東西，懵懵地任由我在他臉上涂涂抹抹。
我手上沾著胭脂，憑借著記憶里大人臉上的花花綠綠模樣也在裴雁回的臉上復刻。
過了一會，我停了手，滿意地讓裴雁回自己去湖邊照照湖水。
裴雁回聽話地去了。
然后！
哭聲震天！！
我趕緊跑過去，抓著他的手緊張地問：「你怎么又哭了！」
裴雁回淚眼氤氳，但不肯看我了。
惹得我更慌亂，站在他身前扭來扭去轉來轉去地著急。
「你說啊，你怎么又哭了」
他癟著嘴，「你把我化成女姑娘了......」
「可我是男子漢啊，我娶不了娘子了嗚嗚嗚嗚......」
我也大驚失色，「那怎么辦！我爹娘肯定要打死我的！」
我也跟著一塊哭。
兩個人一起哭得皺巴巴的。
哭了老半天后，我盯著裴雁回靈機一動，「那我以后做男子漢，你當我娘子，我把你娶回家就沒人敢嫌棄你了。」
「我們互相保守秘密，不會有人知道你以前是個男子漢的。」
「我爹娘說我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那我娶你肯定也可以！」
我信誓旦旦的，將裴雁回成功哄得信了我的話。
最大的事情一解決，我與裴雁回破涕為笑。
后來看見第二天，裴雁回又白凈著臉出現時，我覺得難過。
原來裴雁回沒有變成和我一樣的女姑娘，我娶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