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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今圣上是馬背上的英雄。
雖說他如今已是鶴發(fā)中年,身子骨大不如從前。
可他十分注重每年秋獵。
當(dāng)初太子就是贏下三年秋獵頭首,被冊封太子。
所以,秋獵所用所住皆是工部最為注重的一項事宜。
涉獵前,我給太子系著披風(fēng)。
他垂眸看了看我發(fā)紅的手指。
「等孤射一只虎,介時給你做一件厚實大氅,省得你入冬冷得跟冰塊一般。」
「奴婢謝殿下惦念。」
那時剛?cè)霒|宮。
因為臉長得出眾了些,被欺負(fù)是常事。
冬日里,缺炭少衣。
落下了寒癥。
直到現(xiàn)在一入深秋,手腳乍涼。
時常握不住東西。
走路也一顫顫的。
太子剛踏出一步,又轉(zhuǎn)頭意味深長道,「好生在營帳等孤,莫要瞎走。」
「奴婢曉得。」
剛過晌午,門外就傳來一陣通傳。
「月齡姑姑,女眷都去了方庭閣院,李側(cè)妃讓奴婢喚您一同去解悶。」
李側(cè)妃是太子唯一的妾氏。
我不好拂了她的意。
跟著婢女到了閣院。
陽光正好,只是秋風(fēng)不小。
這閣院是工部臨時所建,規(guī)模不大,只有三處廊亭。
皇子們的妃嬪在主亭。
其他皇女在右亭。
我尋了一圈,并未見到李側(cè)妃,反而撞見了長寧。
她戴著一抹額。
想來是遮掩額頭磕壞的疤痕。
見我盯著她的額頭,她咬牙道:「你以為搖身一變,成了太子的人,就能茍活」
「本宮有的是法子,碾死你猶如螻蟻。」
我微微盈身,毫無懼色道:「奴婢恭候。」
下一秒,她身側(cè)的奴婢猛地撞向我,托盤上的茶水瞬間濕了我的衣襟。
「對不住,月齡姑姑,奴婢帶您去更衣吧。」
我沒理會,反而看向長寧。
五年過去了。
她還用這招,利用更衣之際,往我身側(cè)塞個男人,污了我的名聲后,好讓太子杖殺于我。
如同她對付我娘一樣。
「這風(fēng)大,吹吹就干了,不必更衣。」
長寧也不惱。
反而淡淡地睨了我一眼,「李側(cè)妃去更衣了,你先去左亭歇息。」
左亭空間很小。
只有一張四方桌是放些備用的茶點。
立柱也不粗。
風(fēng)一吹,竟還有些搖晃。
我順勢坐了下來。
秋風(fēng)習(xí)習(xí)。
隨著衣襟上的茶漬慢慢干透,我的頭逐漸暈沉。
我揉了揉眉心。
還不見好,反而更加眩暈。
我瞬間一驚,察覺到了不對。
茶漬,迷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