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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并不愚蠢,她自是明白,我一個平平無奇的百姓,五年竟成了太子的掌事宮婢,除了樣貌,定有手段。
所以她故意讓奴婢灑了我一身茶。
如若我就范去更衣,落下個污名,也好。
如若我不更衣。
茶里的迷粉足夠我昏沉。
想通的瞬間,我猛地一咬舌尖,一陣劇烈的疼散開,驅(qū)走了一些昏沉。
可下一秒,幾聲木頭裂開的聲音響起。
我?guī)缀醣灸軓澭瓭L。
砰---地一聲。
左亭倒塌。
我逃得再快,還是被一根立柱砸到了腿。
驚險和疼痛,讓我從暈沉中摘出一絲清醒。
我看見長寧原本得逞的笑意,驟然變成了驚恐。
因為,左亭倒塌,連著主亭的橫梁也斷了。
一陣陣驚呼嘶喊。
眾多嬪妃爬著,滾著,從廢墟中逃離。
塵土漫天。
亂作一團。
這邊鬧出的動靜太大。
不過一個時辰,皇帝與一眾皇子官宦怒氣橫生地從獵場回來。
這閣院本就是臨時搭建。
所用的材料輕便,但結(jié)實。
沒什么銅石。
砸傷了不少人,卻無人致死。
但因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秋獵。
皇帝震怒。
一番盤問,竟引出了長寧郡主。
此番秋獵的閣院,主要負(fù)責(zé)的工部郎中交代,「長寧郡主找到臣,說是引進了一批新的木材,讓臣用于搭建庭院。」
「放肆!一介女流,何故參與工部事宜!」
「臣想拒絕,可郡主是晉王殿下胞妹,又是卞尚書之妻,臣...」
雖說朝中這種事不少見。
可不能搬到臺面上。
皇帝氣得拍案。
「為何置換木料,打斷秋獵!」
長寧猛地一驚,立馬否決道:「圣上明鑒!不是妾身!」
她大概沒想到,這是個局。
引她入甕的局。
她以為自己聰明,迷暈我,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左亭倒塌,壓死我。
一個奴婢死了,根本無人在意。
不會掀起什么風(fēng)浪。
可是,她哪里知道,爹爹故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索性都用了她引進的木材。
她此刻也是懵的。
原本定的只是左亭用易斷的木材,怎么整個主亭也是如此
正當(dāng)局勢焦灼之際。
長寧身側(cè)的奴婢突然哽咽道:
「郡主是想毀了庭院,讓女眷受驚,圍獵的皇子們都會回來,這樣一來,晉王殿下就能獲得頭籌,但這事不關(guān)奴婢的事啊!」
本來置身事外的晉王一愣。
對上皇帝陰沉的眸子,瞬間嚇得癱軟在地。
「與臣無關(guān),臣并不知長寧會如此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