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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

我好似又回到了阿娘自盡的那夜。

阿爹坐在石凳上,滿眼猩紅。

手里握著那段殘骨。

垂下的脖頸,像是與之赴死的天鵝。

門外的侍衛(wèi)開始催促,太子召我回去。

阿爹嘆了一聲。

起身將我送了出去。

臨走時,我將骨簪遞到阿爹手中。

「娘愛你如骨,否則當年怎會執(zhí)意離家,與您私奔,她為了您什么都不顧,怎會怪您。」

阿爹聽后。

肩頭顫抖著,含糊念叨幾聲,「對...對...」

回了東宮后。

我跪在太子面前。

將折子呈給他。

「殿下能否保下奴婢的阿爹」

他翻動著折子,暗罵了一聲,「這個老狐貍。」

「你可知卞伯陽需認罪,才能拉晉王下馬,可一旦認罪,誰能保下他」

「奴婢知道,這些年工部并不是我阿爹一人獨大,與晉王同污之人皆在折子上,殿下...」

他擺手,示意我停下。

「此事,容孤想想。」

話落,殿內(nèi)沒了聲響。

直到燭火逐漸燃盡,我欲起身換燭,就聽太子低啞著嗓音問了一句。

「你拿什么換」

我一愣。

「只要殿下明言,奴婢甘愿一切。」

燭火倏地滅了。

可我分明看到了太子眼底劃過的一絲貪欲。

后來。

晉王一案,惹得朝堂之上議論紛紜。

興許是之前給太子的那張折子起了效果,確實是折中上的臣子為晉王求情開拓。

圣上看得分明。

晉王雖是皇親,可不該有了結(jié)黨營私的心思。

震怒之下,有了定奪。

謀逆之罪,板上釘釘。

斬立決。

至于卞伯陽雖有大罪,可礙于太子求情,又有檢舉之責,圣上免了其死罪。

扒了官服。

以往三代,不得從官。

晉王被行刑前的一晚,我又去了地牢。

和上次不同。

他整個人面如死灰。

見到是我,他又恢復了幾分神色。

「你上次說,有生的機會!」

「你快說!」

他應是得了消息,朝中是太子為我阿爹求情。

大抵他是沒有料到,我一個婢女怎說的動太子。

此刻,他神色越發(fā)激動,雙手透過鐵欄欲抓我的衣襟。

我冷冷地看著他。

「跪嗎」

他連猶豫都沒有。

猛地跪下,沖著我不斷磕頭。

「我認錯!我不對!求你給一條活路!」

我半蹲下,冷笑了一聲。

「可惜,沒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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