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赫連戰(zhàn)低笑，喉結(jié)擦過她鎖骨。
那是自然，這可是靈泉，聽說對腰酸最有效。
他的手滑向她后腰，不輕不重地揉捏。
最近總見你半夜翻身，可是累著了
霧氣氤氳中，江清瑟的耳垂?jié)u漸染上緋色。
她將臉埋進(jìn)他肩窩，悶聲說：還不是因為某人，非要抱著睡。
不抱著怎么知道你有沒有踹被子赫連戰(zhàn)扳過她的臉，拇指摩挲著她唇瓣，上次你著涼咳嗽，可把我嚇壞了。
他的吻落下來時帶著溫泉的暖意，輾轉(zhuǎn)纏綿間，江清瑟聽見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突然，遠(yuǎn)處傳來馬蹄聲。
侍衛(wèi)的聲音穿透霧氣：王上！有要事稟報！
赫連戰(zhàn)皺眉，江清瑟卻按住他欲起身的手：去處理吧，我在這兒等。
她舀起一捧泉水潑在他臉上，帶著一臉春情去議事，倒顯得我不知輕重了。
赫連戰(zhàn)咬住她指尖輕吮：等我回來，我們繼續(xù)。
他大步離去時，江清瑟望著他背影輕笑。
水面倒影里，她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想起昨夜胎動時赫連戰(zhàn)緊張得差點打翻藥碗的模樣。
暮色降臨時，赫連戰(zhàn)帶著酒壇歸來。
他扯開衣襟躍進(jìn)溫泉，水花濺濕了江清瑟的裙擺。
南梁皇帝病重，恐怕?lián)尾贿^今夜了。
他將她攬進(jìn)懷里，溫?zé)岬木埔何惯M(jìn)她口中。
江清瑟動作微頓，隨即仰頭飲盡殘酒：與我何干
她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水珠順著鎖骨滑進(jìn)衣領(lǐng)，倒是王上，今夜打算怎么賠罪
赫連戰(zhàn)喉結(jié)滾動，手掌貼上她發(fā)燙的脊背。
用北狄最烈的酒，和最野的篝火。
他抱起她走向岸邊鋪好的熊皮毯，身后溫泉翻涌如沸，將漫天星子攪成碎金。
楓葉飄落在江清瑟發(fā)間，赫連戰(zhàn)俯身吻去時，聽見她在耳畔輕笑。
原來會冒熱氣的不只是湖。
山風(fēng)卷著酒香掠過山谷，遠(yuǎn)處傳來狼嚎，卻驚不散相擁的兩人。
這一夜，溫泉水沸，情濃似火，比南梁所有的月光都要滾燙。
與此同時，南梁皇宮的宮墻內(nèi)，哀樂如泣。
謝長離跪在龍榻前，望著父皇枯槁的面容。
皇帝氣若游絲，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死死攥著他的衣袖。
朕要走了，太子，你若再為情所困……南梁必亡……
喉間涌上的血沫堵住了未盡之言，龍袍下的手無力垂落。
登基大典那日，謝長離身著九重冕旒，卻仿佛身披千斤重枷。
他望著丹墀下跪拜的群臣，恍惚間竟將為首的丞相看成了江清瑟的父親。
三年前，老丞相得知女兒遠(yuǎn)嫁北狄，一病不起，臨終前只留下一句：此生，我無女。
深夜，謝長離獨坐在東宮舊殿。
案頭擺著那支斷成兩截的玉簪，裂痕處纏著金絲，卻終究回不到最初的模樣。
他摩挲著簪頭的梅花，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指縫間滲出的血滴在金縷梅紋的桌布上，暈開朵朵妖冶的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