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們在海邊租了一個小房子。
足夠生活了。
沈冉鳴派人把房子買了下來。
說是給芳姨養老用。
芳姨拿著房本想送回去。
芳姨，你留著吧。
本來我們倆之間的事情就不該牽連你的。
這是你應得的。
芳姨拉著我的手，語氣柔和：
太太，你說的這是哪里話，我說過，我是自愿的。
與你相處的這幾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有時候我想，如果我有女兒，可能也是你這樣吧。
看著芳姨慈愛的臉龐，我說：
要不，您就當我是您的女兒吧。
以后的日子里，我陪您，我給您養老送終。
我和芳姨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在這人間，我也有一個護我愛我的親人了。
沈冉鳴每天都會安排人送些好東西過來。
要么是一些名貴的藥材，要么是一些好看的首飾。
有時候他也還會送成捆成捆的鈔票。
他求芳姨幫他說點好話，勸我原諒他。
你會原諒他嗎
芳姨問我。
不會。
我斬釘截鐵的回答。
她邊疊被子邊笑。
我也跟著笑，往后，都是好日子了。
周婉婉徹底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聽說她每天都在嚎啕大喊。
死活不承認自己有病。
越不承認，醫生治的就越兇。
還有電擊療法幫助她恢復理智。
我只覺得痛快，沒想到這些酷刑她自己有一天也能享受到。
沈冉鳴看我對禮物不為所動。
開始走心。
派人給我送長長的情書。
寫盡了他的后悔和懷念。
我一封也沒看，都當廢紙燒掉了。
作繭自縛，永不原諒。
我把小人魚安葬在了海邊的一棵椰子樹下。
安靜，周圍滿是椰子的香氣。
我經常去那里陪他說說話。
給他講一些有趣的故事。
我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他還那樣小，他原本有機會能自由自在地活著的。
每每想起這些，我都愧疚得不行。
沈冉鳴偶爾也會來，遠遠看著我，不敢靠近。
我有時候能感覺到他眼底的哀傷。
但是那又怎么樣呢，我已經不會再心動了。
我永遠忘不了他冷漠無情的嘴臉。
永遠忘不了那天由藍變黑的海水，和令人作嘔的重金屬味道。
沈冉鳴為了贖罪。
斥巨資成立了公益組織，專門維護海洋生態環境。
為此還拿了一個公益大獎，沈氏集團的名聲更好了。
我只覺得可笑。
傷害以后假惺惺的彌補，就能輕易被原諒嗎
人類的忘性還真是大。
他們之間為了利益，還真是什么都做得出。
不過也好，他若是不再傷害我們，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下去吧。
可是沈冉鳴卻沒罷休。
他揚言要在海底打造一個城堡。
美名其曰是為了公益。
海璃，我把我們的家搬來這里，這樣我就可以每天都看到你了。
他深情的看著我。
你最好打消這個想法。
我麻木的看著前方，懶得聽他冠冕堂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