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沈昭月！」他猛地從床上摔下來，膝蓋重重砸在地上，卻還是掙扎著往前爬，「別走...求你...」
他的手指在地上抓出幾道血痕，卻連我的鞋尖都碰不到。
我拉開陸景川的車門，頭也不回地坐進去。
他從治療室里跌跌撞撞地追出來，赤著腳，西裝褲上全是灰塵，狼狽得像條被拋棄的狗。
「小月亮！小月亮！」他嘶吼著，聲音里帶著絕望的哭腔。
車子啟動的瞬間，他撲了上來，手掌拍在車窗上，指節撞得通紅。
「求你...別丟下我...」他的額頭抵在玻璃上，眼淚砸下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降下車窗，從包里掏出一樣東西，隨手扔了出去。
——是歡歡的項圈。
金屬扣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顧元清。」我看著他，輕蔑地笑了，「狗都比你會認主。」
駕駛座上的陸景川突然笑出了聲。
我轉頭瞪他，卻見他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隨意地搭在車窗邊，嘴角還噙著未散的笑意。
「笑什么」我沒好氣地問。
他側過頭看我，眼神突然變得很認真。
「笑你終于學會保護自己了。」他頓了頓，「雖然你嬌氣得像個小公主...」
「喂！」我下意識就要反駁。
「...但你就該被這樣寵著。」他的聲音突然溫柔下來，「沈昭月，能不能考慮接受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擺，布料在掌心皺成一團。
過去的時間里，是陸景川一次次冒險幫我，在我做噩夢的深夜耐心安撫，甚至在我對著顧元清的照片發呆時，也只是安靜地遞來一杯熱牛奶。
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陸景川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之前不說，是怕你還沒放下。」他從后視鏡看向我的眼睛，「但今天看到他那樣...」
「我突然很確定，我贏定了。」
我望著他鏡片后含笑的眼睛，發現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話。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這個總是恰到好處出現的人，早已在我心里種下了種子。
「陸景川...」我小聲叫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你知不知道你這樣...」
「嗯」
「很像在趁虛而入。」我故意板起臉，卻忍不住紅了耳尖。
他低笑出聲，「那就當我卑鄙吧。」
我聽見他帶著笑意的聲音，「反正我有的是耐心，等你徹底痊愈的那天。」
三個月后，《財經周刊》頭版刊登了我即將大婚的消息。
照片里，陸景川摟著我的腰，我無名指上的鉆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而角落里的小字寫著：「沈氏集團完成股權重組，前CEO顧元清正式出局」。
手術后的恢復期，陸景川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他會在凌晨三點我口渴時立刻醒來，會記得把我討厭的芹菜從所有餐食里挑出去，甚至會因為我隨口一句「想看海」就安排好私人飛機。
這種被珍視的感覺，讓我幾乎要忘記曾經受過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