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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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時候我躺在醫(yī)院里,護士告訴我,我已經昏迷三天了。
我稍稍一動就覺得頭暈惡心。
護士說我的顱骨骨折了,好在沒有出現(xiàn)顱內血腫和腦脊液漏,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你的家人工作很忙嗎這么嚴重的情況都沒陪著你
我張了張嘴,不知該怎么回答護士的問題。
心里一片荒涼。
晚些時候譚宵終于來看我了。
你終于醒了。宛凝快被你嚇壞了,這幾個晚上都睡不好。
我苦笑了一聲,虛弱的問道:所以這幾天你都在陪她睡覺
口無遮攔,你這么亂說話,會讓外人亂傳的。
敲門聲響了兩下,楊宛凝走了進來。
蘇茉,你好些了嗎
她裝出一臉心疼的模樣,我早就想來看你了,譚宵說你的傷口還沒有好,怕我被嚇到,所以一直不讓我來。
都怪我那天一下脫了手,你要是還生氣,你就打我吧。
楊宛凝說了就紅了眼。
你也不是故意的,蘇茉不會跟你計較的。
不等我說話,譚宵就替我原諒了她。
我為什么不計較我都骨折了,現(xiàn)在動一動就頭暈目眩,惡心得要命。我憑什么不計較
蘇茉!譚宵突然呵斥道,宛凝為了你都自罰抄了一頁經書,你還要讓她愧疚,你也太惡毒了。
楊宛凝含著淚揉了揉紅腫的手腕,譚宵便心疼的捧了起來吹了又吹。
我只覺得一陣一陣的惡心往上涌,滾出去,我要休息了。
出院后我的簽證也辦了下來。
我立即買了去希臘的機票,只想盡快離去。
出發(fā)前一天是譚宵哥哥的忌日。
每年這一天譚家都會在白鷺山的佛堂里抄經念佛悼念哥哥。
我剛趕到佛堂,楊婉寧就差人送來了一杯茶。
端起茶時我才后知后覺,那茶杯被燒的滾燙。
茶杯落地滾燙的茶水也濺了我一身。
蘇茉你干什么你是對我有怨氣,還是對譚家有怨氣
楊宛凝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周圍譚家的親友都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只是不小心。
死者為大,你如果不懂得尊重,那我便來教教你。
楊婉寧根本不聽我的解釋,今天你就給我跪在這,太陽不落山,你不許起來。
我瞥了他一眼,沒有搭理,轉身就要離去。
她卻被我惹怒了,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來了給我摁住她!大哥不在了,你們就都不把他當回事兒了嗎
在場的都是大哥生前貼身的下屬,聽到這話沒有人敢忤逆。
他們壓著我,讓我跪在佛堂中間。
直到我不再掙扎,才松開手。
譚宵趕到時,我的腿已經跪麻了。
你多體諒嫂子,畢竟今天是哥的忌日,她比誰都難過。
他伸手扶我起來,卻摸到了我手上燙起的水泡。
他微微皺眉,我卻抽回了手,一步一瘸走出了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