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同樣的情況還有，這些事故都幾乎沒有大媒體報道過。
只有零零星星幾張照片。
但我還是從鮮少的圖片中，發現了一個出現過好幾次的人影，劉方。
今天在采訪期間，他進來過一次，是林生的人。
很快我就查清了劉方的底細。
林生的得力助手，喜歡喝酒，經常光顧一家酒吧，是皇馬的球迷。
我在劉方經常光顧的酒吧蹲了四天，終于等到他。
我故意對著電視屏幕大喊：「這裁判是眼瞎嗎這么明顯的犯規不吹」
如我所料，劉方注意到了我。
他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秦兄弟，還記得我嗎，之前咱們見過。」
我假裝回憶半天才想起來，「記得記得，劉哥你好。」
劉方這人，酒一喝多就什么都說。
但是每次問到林生相關，他就跳過話題。
我們喝到凌晨兩點，劉方抓著我的胳膊說，「小秦，你來藍城，包你飛黃騰達。」
「林老板就是看了你那篇文章，馬上啟動藍城的改建計劃，才兩年，藍城就已經排名第一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你是說他是看了我的文章，才決定推進拆遷工作嗎」
劉方醉醺醺地點點頭。
我：「拆遷要是遇到談不妥的釘子戶怎么辦」
劉方：「只要錢到位，沒有談不妥。實在是有人要跟我們作對，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我：「怎么個兜著走法，還能殺了別人不成。」
劉方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眼神已經開始迷離。
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做出「噓」的動作。
「都自己人我才教你的，兄弟，男人做大事要狠一點。」
我想起在商學院時，年少輕狂，寫下那篇充滿妄語的文章。
「這些危房宛如懸在頭頂的定時炸彈」。
我就這樣把英子唯一的家，比作炸彈。
一陣惡寒，從腳底涌上脊背，我整個人被拖入了冰冷的深淵。
原來表哥說，我和英子的羈絆。
意思是，我是造成他死亡的根源。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覺得天旋地轉，吐個不停。
英子一邊幫我擦著身體，一邊輕聲埋怨，「哥哥真是，怎么喝這么多。」
我捧著英子的臉流淚，眼前閃過慘烈的火災現場。
那些扭曲的梁柱、燒焦的家具，以及房屋廢墟，和英子無助的眼神。
模糊中我好像聽到英子的輕聲絮語，「哥哥，與你無關，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