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
舒婳雙手手肘擱放在陽臺護欄，失神的望著遠方。
陸璟川開門進來，她完全沒發現。
他來到陽臺，看她一動不動的盯著某個方向，也好奇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遠處，漆黑的夜色里綻放著紅綠相間的煙花。
因為離得太遠，視覺上并不驚艷，他覺得無趣，收回目光坐上腳邊的藤椅，看著她的后背問：“你喜歡看煙花？”
她這才回過神，回頭看了他一眼。
“煙花很好看啊，你不喜歡？”
陸璟川又看向煙花燃放的方向。
“離的這么遠，煙花種類和顏色又普通，有什么好看的？”
舒婳突然不說話，只是看著那個方向，若有所思。
待煙花放完，那里只剩一片漆黑，她才說：“小時候只有過年才能看到煙花，每年跨年的那晚，村里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會放，都是這種顏色的，我覺得可好看了。
每次別人家放煙花的時候，我都特別羨慕，總是一邊看，一邊纏著奶奶買，結果奶奶每次都哄我說，明年，明年一定給我買。”
他問：“那之后呢，給你買了嗎？”
舒婳搖頭，笑著說：“哪有錢啊，這種煙花可要大幾十塊呢，奶奶賺點錢不容易，還得供我上學。”
“你爸媽不給錢嗎？”
她臉上的笑逐漸消失，再次搖頭。
“我爸媽覺得我是累贅，把我扔給奶奶之后基本上就不管了，又怎么會給我錢用，加上奶奶自己種有地和菜，他們覺得我們有吃有喝，不需要用錢。
至于讀書，他們認為女孩子讀書是沒用的，更不可能出學費，我上學的錢都是奶奶一塊一塊攢出來的。
所以，奶奶是沒錢給我買煙花的，她總說明年給我買，只是安慰我的話，怕我會因此難過。”
他驚嘆：“世上竟然有這么狠心的父母。”
雖然已經見識過舒父舒母的人品，但還是驚訝于他們的做派。
親生女兒不管不顧就算了，連老人也不孝順，實屬罕見。
舒婳倒是已經習慣，淡淡道：“有時候回頭想想，他們的確狠心，但好在我已經長大了，能夠自己養活自己。”
前方，煙花重燃，在黑暗中綻開一抹光亮。
她嘴角一彎，又說：“只是看到煙花還會很向往，但再也沒有人跟我說，明年會給我買了。”
陸璟川眸光微動，注視著她。
微風吹動她的發絲，在空中肆意飛揚。
她穿著睡裙，身形顯得格外單薄。
他看著，想把她攬在懷中，給她一個擁抱。
但遲疑著，終究沒有起身。
煙花放完，舒婳轉身看著他，問：“今晚怎么這么閑，還坐在這陪我聊天？”
平時這個時候，他還在書房處理工作。
基本上都是等她睡下了，他才進來。
“嗯，工作上的事都處理完了，就想著早點休息，結果看你在陽臺，就過來坐會兒。”
實際上，是他一直無法集中精神處理文件。
坐在書房，他滿腦子都是舒婳的影子。
她柔美的側臉、和她牽手的畫面，不停在他腦中重現。
攪得他心緒不寧，只想和她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