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慘叫聲響起,云青琛猛地拽回她烏黑的長發,望著他曾最愛的女人,不,是他自以為最愛的人,眼里滿是諷刺:“阿柔,你知道嗎,我真的以為自己一直愛你?!?/p>
他出生就是私生子,自幼嫉妒弟弟云啟,因為他是爸爸的正妻生的,自己不過是被送進來的累贅。
一直以來,他以為的人生是灰頹的,直到云家收養了云柔,他誤會少女的關心就是愛。
他以為心頭的感激就是愛,直到云柔為了權勢一樣選了云啟,他受刺激想另找她人結婚報復云柔,因此一見到和她相似的妙妙就生出了這樣的心思。
少女叛逆、另類,可眼底明亮純凈。
他告訴自己只是為了報復云柔,可心底卻悄然漏了一拍。直到穗穗出生,他已然放棄了復仇的想法,甚至有了歲月靜好的感覺。
可女人如毒蛇攀附上他,從前得不到的執念攀附上心腔,他誤以為那丁點的恨就是隱晦的愛。
可他錯了。
就如初見妙妙的那個苦夏,往后無數個他回家后心口悸動的夜。
他以為是躁動,卻忘記愛本質是他無法感知的那一瞬間。
還好,還不晚,如今到了他贖罪的時候了。
話音落下,他猛地松手,女人狠狠地被推下樓梯。
“啊——”
女人的尖叫聲在夜色里凄厲地回蕩。
雨水滂沱,林愛娣正悠閑地看著電視,聽到敲門聲開門。
男人高大聳立在陰影里,與雨水融合成厴鬼般悚然。
林愛娣驚恐地看著滿身是血、濕透全身的兒子,聲音發顫:“阿琛,你這是怎么了?”
男人緩步走近,嘴角噙著抹詭異的笑:“媽,穗穗是怎么死的?”
林愛娣的臉色劇變,支支吾吾地想要狡辯。
云青琛靜默地點開手機的視頻,監控里的話被放大播放。
猶如魔咒,響徹四周。
林愛娣的表情僵住,惱羞成怒道:“賤丫頭,死了也活該——”
“唔,唔——”
云青琛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臉色無瀾地掐斷她的話:“你毀了我的一切。”
他不愧是她生的,女人也一樣狠心、絕情。
眼見林愛娣被嚇出哮喘,男人淡漠地將她伸出的手指一根根掰斷,將藥推向遠處。
似乎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
見茶幾上香薰蠟燭正燃著,他在林愛娣驚恐的眼神中拿起蠟燭,輕輕一扔,順著窗幔,火舌迅速攀爬,灼燒一切。
他面無表情地離開別墅。
身后,熊熊烈火照明他的臉,似魔非魔。
他拿出手機,激動道:“妙妙,我替穗穗報仇了?!?/p>
電話那頭,女人任由化妝師替她描眉做造型,唇角笑意淡淡:“好啊,我在咱們結婚的教堂等你?!?/p>
云青琛眼底波動,沙啞道:“好?!?/p>
他慌不擇路地換了身最合適的西裝,已近黃昏,湖邊教堂被粼粼波光覆蓋暖色,他欣喜如狂地搜尋著那抹身影。
一切如他跟妙妙結婚那日。
無數氣球從教堂頂升騰飛起,掠過他的發尾,他心中卻無端添了抹慌亂。
等到他氣喘吁吁到教堂門口時,門正巧打開,神父衣冠整齊地宣讀結婚誓詞。
臺前,溫妙身著婚紗,與溫淮攜手站在神父面前。
二人交換完對戒,深情擁吻。
云青琛不可置信地退后,手中鮮花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