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聞松和俱樂部的公關(guān)和法律部門聯(lián)系去了,厲厭遲看看門口對方打電話的背影,轉(zhuǎn)身試圖和溫渺說話。
“你和楚聞松,你們在一起了?隊內(nèi)戀愛?”
溫渺在刷俱樂部群里的消息,聞言冷冷看了厲厭遲一眼。
“我現(xiàn)在怎么樣,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厲厭遲,有些事我說過不止一兩遍。”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要不告而別到M4戰(zhàn)隊?”
“還記得嗎?我問過你,如果我和蘇蔓蔓只能選一個,你的答案是什么?”
厲厭遲臉色“唰”地變得慘白。
“你記得,你說你不能失去她。”溫渺點點頭,“其實我不信你不懂,男女有別,蘇蔓蔓到底想當(dāng)你兄弟還是女友,有誰看不出來呢?”
“但我只愛你!”厲厭遲慌忙說,他的聲音因為疲憊啞得近乎失聲。
“溫渺,我們曾經(jīng)一起相依為命那么久,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你瞞著我離開,瞞著我做職業(yè)選手,什么都可以!不要離開我行不行?我只有你。”
他幾乎是跪在溫渺身前握著她的手了。
年幼以來,厲厭遲和她挨過餓受過凍,在垃圾桶里翻過食物,在天橋上跪過乞討。他們見過彼此最狼狽的姿態(tài),度過最難過的時刻。
十六歲分離,二十一歲重逢。厲厭遲成為頗具盛名的電競選手,眉目張揚。溫渺熟悉的那個他似乎已經(jīng)失去很久。
可再次經(jīng)歷分開、相遇、糾纏后的此刻,溫渺再微微低頭看這個占據(jù)她大半人生的男人,恍然以為她回到好久以前。
好年輕好年輕的厲厭遲自下而上擁住她,眼睛里帶著可憐帶著笑:“溫渺!我們要永遠(yuǎn)在一起,我會永遠(yuǎn)對你好的。”
她嘆了口氣。
“厲厭遲,除了你,我曾經(jīng)還有親人。”
紅著眼眶的男人有些驚異地睜大眼睛。
溫渺沒有要等到男人回答的意思,自顧和他說話。
“十六歲,我找到了奶奶。你在絕境求生選拔賽里被ID是‘小’的對手淘汰,我接到奶奶病重的消息退賽打工。其實我留了信給你,你沒有看見嗎?”
“我不知道!”厲厭遲打斷她,“那你奶奶現(xiàn)在......”
“我和MCN工會合同到期之前,奶奶已經(jīng)去世了。”
親人的離去是漫長的潮濕,溫渺每每想到奶奶孤獨的在醫(yī)院里,咽下那些不起眼的藥片,不要再當(dāng)她的拖累,總難以自制地心痛哽咽。
“你明明答應(yīng)了會來送我奶奶最后一程......下葬的那一天,你怎么沒來墓園,去了蘇蔓蔓直播間給她刷三百萬呢?”
她沒有質(zhì)問的語調(diào),說出話來平平淡淡的,卻還是像在嘆息哭泣。
被問到的人倉皇搖頭,喉嚨間擠出急促的氣聲。
“我不知道,溫渺。對不起,但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聽到過消息,我......”
溫渺感覺到手背上一點濕潤的觸感,她端詳著厲厭遲縱然憔悴,仍然英俊的面龐,看見透明的淚水從對方眼中滴滴墜落。
她將自己的雙手從厲厭遲有些脫力的手中抽離。
“嗯,你好像不知道,我猜到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