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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完雨后,有些潮濕。
我看著陽臺掛著的幾件外衣,眉間有幾分愁色。
我現在這具身體生活十分拮據。
她年邁的父母在家里種地,自己一個人出來打拼。
一個人打三份工,累到暈厥也不敢和家里人說。
甚至我清醒后看到的景象,還是趴在電腦前,密密麻麻的文檔占據了整個屏幕。
在這之前,虞念已經連續加班二十幾個小時沒有休息了。
我伸手抹了抹陰雨天沒怎么曬干的衣服,眼角一斜。
樓下似乎有一個人影。
是周勉。
他靠在與這個老舊小區完全不符的豪車旁,抬頭直勾勾地望著我家的方向,似乎是在猶豫。
我知道終究會有那么一天。
我也從來都沒有刻意掩飾過。
不只是去年醫院的那次遇見,還是這次墓園里的紅玫瑰,亦或者之前我主動跑去周勉的公司面試。
干了三個月的保潔,拿到了不菲的工資。
甚至還和周勉擦肩而過過。
想到這,我莞爾一笑。
這些只是周勉他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
我冷冷地抬頭對上周勉的眼睛,把懸掛的衣服拉了拉,擋住了陽臺的大片窗戶。
既然那么愛待,就在那里待一輩子好了。
別來打擾我。
但是事實哪有那么容易。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我頭皮瞬間發緊。
不開,他就會一直在那里敲。
我們這棟樓本來隔音就不好,要是惹煩了鄰居......
想到這我就煩躁的皺了皺眉。
于是我隨后批了一件外套,來到玄關猛地一拉。
門外周勉敲門的手落了空,懸在半空,身子有片刻的僵直。
但是直到他抬眼看見房內的陳設時,不由得顫抖起來。
你......你......
周勉激動的語無倫次。
他伸手想過來搭我的肩膀,卻被我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有事嗎周......總
我面帶微笑,歪著頭。
林......暖周勉試探性的開口,手悄悄地攥在一起。
我笑著。
可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怎么會是林暖呢周總你是不是......
我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一臉戲謔。
周勉卻沒有氣惱。
他眼神瞬間落寞了下來,緩緩垂下眼皮。
但他目及地上那雙卡通毛絨拖鞋時,眼底的火苗又燃了起來。
周勉笑的有些勉強。
暖......虞念,是我糊涂了。
那次在墓園見到你,我實在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暖暖的忌日。
接著他另一只手從身后繞了出來。
是一個黑色的小袋子。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周勉就一把塞進了我的懷里。
這是謝禮。
說完,他轉身下了樓。
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我捏著手里的袋子,冷笑一聲。
然后看都沒看,就把袋子扔在了門口的那一堆,自己準備要扔下去的廚余垃圾中。
反正全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