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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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芳和梁諾回家的第二天，
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再醒來時媽媽已下好餃子等她。
快來嘗嘗媽親手包的薺菜餃子。
方芳平日最喜歡有味道的菜，香菜、芹菜、茼蒿、薺菜、折耳根都是她的最愛。
但今天她走到餐桌前，聞到薺菜的味道干嘔了兩聲。
也許是昨天太晚了出門，被風吹了頭后著涼，今天全身乏力得很，也沒有胃口。
方芳媽媽手掌試探了她的額頭，給她煮了一碗姜湯。
她聞到姜湯，直沖廁所嘔了起來。
方芳媽媽若有所思，眼含笑意。
媽，梁諾幾點出門的
方芳從廁所出來后，翻看微信沒有梁諾的消息。
梁諾雖忙，但他有空都會和方芳分享發現的生活小情趣。
每天他去學校的第一件事，會拍下實驗樓下的櫻花樹，告訴她小櫻花已經出苞了，再過半個月就要開花，到時候帶她來學校賞花。
連續發了好幾天，但今天沒有。
方媽媽答：我進來的時候是8點，那時梁諾已經不在家了。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上一世梁諾出車禍的場景莫名浮現在她腦海里，她呼吸逐漸緊促。
方芳顫抖著手指給梁諾的師弟打電話，師弟聽后很是著急：
嫂子，我們項目等著師兄的數據呢。我們也找不到師兄，麻煩你找到他讓他盡快來實驗室。今天是deadline!
方芳手機滑落，砸在地上還能聽見師弟的聲音：
嫂子你在聽嗎
方芳仿佛掉入冰窖，軀干四肢仿佛失去了知覺，眼睛緊盯著電視里的新聞：
今天上午8點，X大校園門口發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公交車失控撞進學校大門，當場死亡15人，其余人已送入醫院救治......
隨著媒體鏡頭的推進，鏡頭里散落了一地的書本、背包、粉餅、手機......還有一只掛著小金豬的紅繩。
這個紅繩，是方芳親自給梁諾挑選的。
小金豬的底部還有梁諾的姓名縮寫。
方芳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耳邊傳來碗筷砸碎和媽媽的聲音：
方芳！
方芳做了個夢，她手里牽著一個小姑娘四處打聽梁諾的下落。
走著走著，身邊的高樓大廈變了模樣，變成一望無垠的田野。
公社、熊貓牌電視、鳳凰牌自行車出現在眼前。
村里的喇叭大喊著已恢復高考。
路過的村民認出她來：
方大夫，你沒死你怎么還帶著小姑娘，喲，這小姑娘和她爸爸一個模樣。
可惜喲，姜云深看不到他閨女了。
方芳只覺得姜云深這個名字熟悉，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為什么
村民嘆息一聲：
死了唄。死在你的墓碑那，和你的死法一樣，切斷了的胳膊，血流干了才死，后來被雨水泡成巨人觀。
方芳還在沉思著，身邊的小姑娘搖搖她的胳膊，指著遠處跑過來的男人：
他騙人，爸爸沒死，你看！
來的那人小跑過來，喘息著抱住方芳：
方芳，我終于找到你了，走，我們回家！
方芳后退幾步，抱著小姑娘往反方向奔跑。
媽媽，為什么不等爸爸
他不是梁諾。
梁諾眼底有顆痣，姜云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