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顧總......
小鐘顫顫巍巍地從駕駛位抬起眼，從后視鏡看著渾身散發寒氣的男人。
他不知道剛剛顧屹西上樓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對方只是一直是這副丟了魂的模樣，甚至看起來有幾分頹廢。
小鐘還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的顧總。
脆弱
小鐘在心里驚訝，自己怎么會用這種詞匯來形容顧屹西。
小鐘，
顧屹西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嘶啞得不像話，聽起來隱隱還有些許哭腔。
你給我好好查查紀以寧的聯系人，還有出入境記錄。
好。
顧屹西太陽穴的青筋暴起，溫婷指責的話語還縈繞在他的腦海中不散。
說到底，他壓根就不相信紀以寧真的死了，溫婷的話或許是不想自己再見她。
顧屹西閉了閉眼，從黑暗中描繪出紀以寧清瘦的身形，好像真的瘦了很多。
他抓過她的手腕，纖細得不像話。
想到這里，顧屹西撥通趙青巖的電話。
青巖，能不能幫我調一下市中心咖啡廳的監控。
他的喉嚨滾動一下，像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此時此刻他已經不能再相信宋芊芊的話了，也并不相信紀以寧是那樣惡毒的人。
交代好一切，顧屹西直奔病歷本顯示的那家醫院，約見了簽名處的腦科大夫。
哦，你問小寧的情況啊......
兩鬢斑白的醫生推推眼鏡，把x光片調出來，指了指多出來的那塊東西，不免有幾分遺憾。
小寧已經從我這就診有小半年了，一直在用藥治療，可是情況不見好，這些東西越長越多，是惡性的，治好的幾率太低了......
醫生每說一句，顧屹西的心就越沉一分。
所以她也選擇了保守治療，可是即便能多延長一點生命，但是每次發病的疼痛都是常人難以忍受的，到了后期壓迫到神經，連走路都會很難的。
小寧每次都是一個人來的，我一直以為她是單身呢，結果有一次問我自己的身體還能不能懷孕。懷孕很難，就算有萬分之一的概率懷上了，她也撐不到孩子出生，只會加快死亡的時間。
顧屹西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有那不斷顫動的手指透露出內心的動蕩。
可惜了，那么年輕漂亮的女孩。
醫生嘆了口氣，接而抬頭關切地問：
你是她丈夫嗎她現在情況怎么樣
她......
顧屹西張了張嘴，臉色變得煞白，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剛走出醫院，他卻覺得眼前發黑，雙膝一軟，差點沒有跌倒。
小鐘急迫地迎上來扶住顧屹西，在看見他的面容那一刻大吃一驚。
顧屹西此刻臉上的血色盡失，額頭冒出大顆的汗珠，整個人還在止不住地發抖。
顧總......
剛喚了一句，小鐘便立刻噤了聲。
顧屹西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淚流滿面，猩紅的雙眸中是藏不住的悔恨和痛苦。
顧屹西回到家卻一刻也不敢入睡，坐在書房里守著趙青巖的電話。
夜里凌晨一點，趙青巖沒有回電話，徑直來了家里。
這就是你要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