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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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周墨淵反應過來，我轉身離開，消失在人群中。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少了一部分，像有什么東西被硬生生地撕掉。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在晴柔簽下離婚協議書時。
回想起這些天的晴柔，周墨淵心神不安的種子不斷長大。
她不吵不鬧，仿佛一個局外人。
可明明前些時候，晴柔還在她懷里撒嬌，抱怨著他總是很忙，連她生日都失了約。
他原以為他提假離婚。
晴柔會瘋了一般和他鬧，他甚至還準備花些功夫來解決。
可她沒有，她只是平靜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甚至有一刻，他希望晴柔撕碎這份協議來和他吵。
他想，沒關系的，她愛他，她會體諒他的。
只是權宜之計，等這一切結束，他會好好對她的。
可周晚鶯卻不行。
他不能讓周晚鶯受到任何傷害。
如果不是阿姨，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阿姨死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周晚鶯。
他得照顧好周晚鶯，那是他最親的妹妹。
林宇問過他：如果有一天，晴柔和周晚鶯同時被劫走，你只能選一個，你會救誰
那時他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
他會救周晚鶯。
但他可以跟晴柔一起死。
林宇有些無奈地笑了，問道：你怎么就確信晴柔愿意跟你死了
墨淵，你不能因為晴柔愛你，就總是先犧牲她，有的時候，愛一個人也是會累的。
那天他根本沒在意。
甚至覺得晴柔就該一直愛著他。
不承想，當時無意間射出的子彈，如今正中眉心。
夜里，周墨淵開車回了一趟山莊。
自從與他結婚，晴柔就把工作室挪到了山莊里。
晴柔從小就展現出對藝術的獨特審美，大學時便在雕塑界內嶄露頭角。
所有人都認為她是一顆即將冉冉升起的明星，后來也確實如此。
只不過婚后，晴柔的作品少了曾經的那份靈性。
她的導師也曾勸過她，離開現在的狀態，找回當年的感受和心境。
再后來，晴柔就很少再拿起雕塑刀。
周墨淵推開了晴柔工作室的大門。
當他看到工作臺上那顆栩栩如生的心臟時，不由得被震撼到。
那顆心臟上幾乎沒有完好的部分，千瘡百孔。
王媽來打掃衛生，看見周墨淵站在工作臺前。
她詫異道：先生怎么在這
周墨淵問：這是夫人什么時候創作的
您跟周小姐來山莊的那天。
周墨淵微微點頭，走出了工作室。
他面上依舊平靜，但心中卻恐慌不已。
滬市有他在呢，她怎么會不肯回來。
周墨淵回到主臥，盯著晴柔和他的結婚照看了好久。
阿淵，我可以進來嗎
周晚鶯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你怎么來了
周晚鶯面色慘白，衣衫單薄。
阿淵，我一個人待在酒店有些害怕。
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今天太晚了。
我讓王媽把客房收拾一下，今天先留下吧。
話落，周墨淵就要出門叫王媽。
周晚鶯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眼眸閃爍。
阿淵，你可以陪我嗎
周墨淵剛要婉聲拒絕，可對上周晚鶯微紅的眼睛，卻又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