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從那天之后，裴延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幾乎不吃不喝，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他調動了所有能動用的人脈和資源，瘋狂地調查五年前我失蹤的所有細節。
五年時間太久了，很多痕跡都被抹去，調查陷入了僵局。
就在裴延快要被絕望吞噬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傳來。
城西發生了一起入室搶劫sharen案，警方迅速抓獲了嫌疑人。
在審訊過程中，搶劫犯主動交代了一樁五年前的舊案。
他說，五年前他曾和幾個兄弟收過一筆錢，替別人處理掉一個年輕女孩。
警察的心頭猛地一跳，他們拿出了一疊失蹤人口照片，其中就有我的。
是她嗎
那個搶劫犯只看了一眼，就連連點頭，臉上露出驚恐和一絲如釋重負。
是她！就是她！
薛明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裴延，電話那頭裴延沉默了幾秒鐘，然后掛斷了電話。
市公安局審訊室，裴延猛地沖了進來。
他的眼睛猩紅，死死地盯著審訊室里那個穿著囚服，正在接受問詢的男人。
裴先生！你不能進去！
幾個警察想要攔住他，但此刻的裴延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
他猛地甩開阻攔的手臂，一步跨到審訊室的玻璃窗前，隔著單向玻璃，那雙幾乎要噴出火的眼睛，死死地鎖定了里面的犯人！
裴延！你冷靜點！
薛明反應最快，他死死地從后面抱住了情緒失控的裴延。
你聽我說，人已經抓到了，真相會查清楚的！你不能沖動！
幾個警察也趕緊上前，七手八腳地把裴延往外拖。
裴延還在掙扎，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審訊室里的那個犯人，那眼神，仿佛要將對方凌遲處死。
終于，裴延被薛明和幾個警察強行拉到了審訊室外走廊盡頭的休息區。
他被按在一張冰冷的金屬長椅上，力氣像是瞬間被抽空。他不再掙扎，只是低著頭，寬闊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
安靜的走廊里，只能聽到裴延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
滾燙的淚水，從他低垂的眼睫滑落，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他抬起手，用力地抱住了自己的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對不起......
他的聲音哽咽，破碎，充滿了無盡的自責和悔恨。
小小......對不起......
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早點找到你......
讓你一個人在那冰冷的地方待了那么久。
他不停地重復著這三個字，像是在對我懺悔，又像是在宣泄著積壓了五年的痛苦和思念。
審訊室的門開了，警察手里拿著一張照片走出來遞給裴延。
裴先生，這是那個犯人提供的。
他說，這是當年和他做交易的那個女人，為了防止被滅口，他偷偷拍下來的。
雖然對方做了偽裝，但這可能是找到幕后真兇的關鍵線索。
裴延緩緩抬起頭，伸出手接過了那張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似乎是偷拍的。
照片上的女人，戴著寬檐帽，大墨鏡，還有遮住了半張臉的口罩，甚至還戴了一頭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