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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公室給下屬交待見客戶的注意事項。
大門那邊傳來爭吵聲。
扭頭就看見我父母推搡前臺小姑娘闖了進來。
母親一邊闖一邊喊道:離我遠點,敢碰我就馬上倒地上,賠死你們。
看見我,母親大聲罵道:就是這個白眼狼,出來了就不管家里了,親姐姐躺在醫院也見死不救,冷血無情,老板呢,趕緊開除她。
我無比慶幸當初沒有告訴他們自己是公司的合伙人,不然他們只會像螞蟥一樣吸干我的血。
同事們面面相覷,看著父母吵鬧。
我冷眼旁觀,聽著他們把我形容成數典忘祖的白眼狼,抓起下屬桌上的計算器狠狠砸在地上。
瞬間安靜。
就因為我不愿意給你心愛的女兒捐肝,你就想讓我不得好死是嗎!
我已經對他們完全不抱任何期望了。
你們跟你的大女兒住著我花錢買的房子,花著我的錢在國外瀟灑,現在病了不僅要我出錢,還想要我的肝,哪有這么好的事。
同事們看父母的臉色都不對了。
母親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指著我大罵:你是我生的,孝順我是應該的,小月是你姐姐,你就應該救她。
我不捐。
死丫頭。母親突然沖過來,把我狠狠一推。
我沒反應過來,腦袋撞上桌角,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覺得全身都麻麻的,呼吸的時候感覺到胸前悶悶地痛。
我瞟了一眼,發現自己戴著氧氣罩,身上插滿了管子。
我傷得這么嚴重嗎
不遠處兩個護士正在聊天。
那個叫舒然的病人還沒醒嗎說話的護士語氣里是難以掩飾的慌張。
我的名字
我仔細聽著。
另一個人回答道:還沒有,不過體征平穩下來了,陳醫生的助理過半個小時就會過來看看。
天啦,陳醫生竟然沒得到同意就割了病人的肝,要是被發現咱們都得倒霉。
我猛地睜大眼睛,她們說的是什么意思
陳醫生以病人監護人的身份簽署了同意書,按理說是合規的。
她們后面說了什么我記不清了。
我努力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胸前,一條隆起的傷口驗證了事實。
陳霄在我昏迷的時候,割了我的肝換給了舒月。
我無力地垂下手,一滴淚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