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似是有些無奈，嘆氣出聲，“阿菀，你母親都已經走了這么多年，你又何必再追問從前？”這丫頭莫非是知曉了什么，故意來探她的口風？江老夫人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江菀，心底疑惑叢生，又開口試探道，“阿菀，你從前不曾問過你母親，可是那于嬤嬤說了她什么……”這遭了瘟的老東西，該不會將那事兒捅了出去吧？可于嬤嬤當年一直在她院中伺候，鮮少外出，應當是不知情的才對。“祖母，我想知道，我母親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這些年來我都不曾記起過她，也不知她是怎樣的人。這些日子清點她當年留下來的東西，心中不由多了些好奇。”江菀清亮的眸子里盛滿了好奇，搖晃著江老夫人的胳膊人，聲音軟軟糯糯的撒嬌，“好祖母，您就同阿菀講一講嘛，阿菀真的很想知道關于我母親的事。”“您若是不肯講，阿菀就一直纏著祖母，煩著祖母！”她的態度親昵又自然，和從前一樣，不見半點隔閡，倒真像如她自己所說那般不曾聽信那老賤婢的話。江老夫人將心底的懷疑壓下，皺巴巴的老臉松散了些，帶笑打趣了她一句，“皮猴子，這府里也就你敢同祖母耍賴。”“誰讓祖母最疼阿菀呢。”江菀垂眸嘻嘻笑著，笑意不大眼底，聲音卻滿是親昵，“祖母快說，阿菀等不及了。”江老夫人似是拿她沒辦法，微微沉思了會，才起了頭，“一晃也十余年了，祖母得好好想想該從哪里說起。”江菀托著腮眨巴眨巴眼，“不如就從我母親還未嫁進江家說起？我母親是如何嫁進江家？她同父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是兩廂情悅佳偶天成？”“你這丫頭……”江老夫人瞥了一眼她床頭的書，笑罵了她一句沒個正經，又道，“罷了罷了，你想知道，祖母說說便是。你母親啊，當年可是這京中的風云人物，備受京中各家子弟的追捧，不單單是因為她生的花容月貌，還有才情，過人的經商頭腦……當年，蕭家的門檻都被上門提親的人給踩爛了。你外祖最是疼愛你母親，允她婚姻自主，讓她自行擇婿。你父親當年還只是翰林院的一個小小庶吉士，雖然一直愛慕你母親，但自知和京都那些高門貴子的差距，哪里敢上門提親？也是姻緣自有天成，最后誰也沒想到你母親竟然誰也沒相中，就只相中了你父親，還帶著令人咂舌的嫁妝風風光光的嫁進了江家。二人婚后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和和美美羨煞旁人。進江家不久后，你母親便有了你。阿菀不是想問你母親從前待你如何？你母親啊，疼你入骨，一日十二個時辰，恨不得全都花在你身上，惹得你父親都有些吃醋。”說到這里，江老夫人頗為好笑的搖了搖頭，“同自己親生的女兒吃醋，這世間也是少有。”“哎，只可惜云錦和那孩子命薄……”江老夫人的眼里積蓄著淚光，“想起你母親，祖母這心里實在是……難受的很。是我們江家沒福氣啊，留不住這么好的媳婦……”江菀垂著眸子，眼中閃過一絲譏諷。江守序若當真那般在意她的母親，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將薛氏迎進了江家？還那么快就有了江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