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微原本想要輕撫她的頭發(fā)的手,頓時(shí)有些尷尬的停在那里。“阿蕊……”他有些艱難的開口提醒,“你的臉……”“我的臉?怎么了?”江蕊猛然想起自己抹在臉上一層又一層的珍珠粉,嚇得險(xiǎn)些失聲尖叫。她驚懼的將頭埋了下去,急切的開口,“少微哥哥,你別看我!”裴少微見她這般驚恐,想要出聲安慰她,一低頭就嗅到一股濃烈到嗆人的沉香味兒,頓時(shí)沒忍住打了個(gè)響亮的噴嚏。江蕊的身子無比僵硬。“阿蕊,”裴少微急急退了幾步,“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江蕊整個(gè)人都尷尬得快裂開了。“不該少微哥哥,是阿蕊……阿蕊不好,嚶嚶嚶。少微哥哥,你先走吧,讓阿蕊一個(gè)人靜一靜。”裴少微也覺得尷尬不自在,聞言立即點(diǎn)頭應(yīng)好。涼亭里頓時(shí)只剩下江蕊和小丫鬟。“溝奴才,還不趕緊滾過來替我收拾?”小丫鬟磨磨蹭蹭的挪了過去,還沒開口,就被盛怒的江蕊狠狠甩了一巴掌。“狗奴才,你是存心想讓少微哥哥看到我出丑的是吧?”江蕊惡狠狠的盯著她,“你是不是被江菀收買了?”小丫鬟拼命的搖著頭,“奴婢沒有,奴婢不敢。奴婢的娘還在夫人那做事,是萬萬不敢背叛女郎的。”這倒是。這小丫鬟娘的命還捏在母親的手中,諒她也不敢背叛她。但江蕊此刻心情很不好,頗為煩躁的呵斥她,“哭哭哭,哭什么哭?壽宴快開始了,還不速速替我收拾妥當(dāng)了?”小丫鬟抽抽噎噎的用帕子沾了湖水,重新替她將臉擦拭干凈,再敷上一層層珍珠粉,這才讓江蕊得以重新見人。兩人都沒注意到,角落里有一道黑影悄然閃過。……江菀坐著輪椅,行的并不快,商陸慢悠悠的跟上,與她并行。江菀瞟了他一眼那張面目表情的臉,莫名其妙的從上面看出一絲隱秘的愉悅。“還真是巧啊,在哪里都能碰到商督主。”“江小娘子不知道本督愛賞花?尤其是帶刺的花?”江菀嘴角抽了抽,“海棠可不帶刺。”“哦。”商陸勾著嘴角,眸色幽深的望著她,“本督原本也不是在賞海棠。”江菀啞口無言。雖然商陸沒直說,但她直覺這貨嘴里的帶刺的花是她。可偏偏他沒有直說,她也不好對(duì)號(hào)入座,白白惹了他笑話。她抿緊了唇、瓣,不打算再開口。如今江菀面對(duì)商陸已經(jīng)擺爛了。他愛怎樣便怎樣,反正她也沒那個(gè)能力與他抗衡。商陸吩咐她辦事,她便聽話,若無吩咐,她便只當(dāng)他不存在。“江娘子怎么不問本督是在賞什么花?”江菀笑得有些假,“督主威嚴(yán),江菀不敢隨意打聽督主的喜好。”商陸暗自嘖了一聲,小女娘過于聰慧也不太好。兩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壽宴。老太妃已經(jīng)坐在了主座上,正在接受眾人的恭賀和祝福。瞥見商陸出現(xiàn),老太妃的臉頓時(shí)就拉了下來,輕哼了一聲,倒也沒說什么。偏偏商陸不知趣的湊上前,眉目張揚(yáng)著祝壽。“商督主有心了,”老太妃不咸不淡的開口,“商督主公務(wù)繁忙,成日里忙著緝拿審問,今夜親自上門,倒叫老身有些惶恐了。”這話明晃晃的就在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