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何夢龍的胸口上下起伏著,盡量平復(fù)自己激動的心情。他喘了口氣,“爸、媽,秀秀和孩子呢?”何夢龍的聲音終于打破了這不正常的平靜。
劉鵬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秀秀媽繼續(xù)刷牙,好像什么也沒有聽見。何夢龍的問話是銅鑼掉進棉絮里,一點回聲都沒有。他像一根木頭戳在那里,眼睛盯在秀秀爸媽的臉上,感覺他們在故作鎮(zhèn)靜,在刻意的避而不答。
他立刻沖進屋子里,發(fā)瘋的尋找秀秀母子,喊著:“秀秀!秀秀!兒子!兒子!你們在哪里?”可是任憑他喊破喉嚨,找遍屋子里的角角落落,仍然不見秀秀母子的身影。
孩子的玩具還在那里,小衣服小被子也在那里!何夢龍抓起紅肚兜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奶香氣勾起他的回憶。他眼前浮現(xiàn)出兒子胖胖的小手和天真的笑容……
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可眼前卻物是人非。秀秀娘倆兒不見了蹤影,他們到底去了哪里呢?何夢龍雖然還在極力的否定現(xiàn)實,可是現(xiàn)實卻在無情地粉碎他的否定!
何夢龍傻了。他表情呆滯,臉上掛著疑惑和絕望的表情。瞪大的眼睛里都是迷茫,眼珠仿佛失去了左顧右盼的功能,就那么直勾勾的,像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像是一個夢游中人。
這怎么可能?這一切不會是真的!他不敢承認(rèn)現(xiàn)實,因為他深信秀秀和自己是真愛,是經(jīng)得起時間考驗的!如果,這一切和二歪電話里說的一樣,那么對于他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何夢龍緩慢的移動腳步,腳下有千斤的重量。他行尸走肉般的在劉鵬飛面前停下來,只是呆呆地看著沒有說話。劉鵬抬起頭看了何夢龍一眼,馬上又低下頭去,不敢與他的眼睛對視。
現(xiàn)場出奇的沉靜,甚至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突然一聲吼叫從心底迸發(fā)而出,如同暴風(fēng)雨一樣猛烈。“劉鵬!你把秀秀和孩子還給我!”聲音充滿憤怒,就像一頭發(fā)瘋的獅子,讓人感到恐怖。
何夢龍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情感,這一次沒有再叫爸,而是直接喊劉鵬的名字。劉鵬嚇得身子一抖,剛要開口說話,秀秀媽先吭聲了,她吐著嘴里的牙膏沫,含糊不清的叫到:“呸!你跟誰說話呢?”
“劉鵬的名字是你隨便叫的嗎?反了你了,敢在這里撒野!”秀秀媽的刀子嘴連珠炮似的展開反擊,噴得唾沫星子和牙膏沫四濺,不僅理直氣壯而且兇神惡煞。
何夢龍從牙齒縫里蹦出幾個字:“還我秀秀!”“秀秀是我女兒,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趕緊滾!”秀秀媽當(dāng)仁不讓地吼道。“秀秀是我沒過門的媳婦兒!”“呸!就憑你也想娶我家秀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賴蛤蟆想吃天鵝肉!”
秀秀媽的話句句誅心,像一把刀子,刀刀見血。“秀秀答應(yīng)過我,等我掙夠彩禮錢就來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