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被殺的丟盔棄甲,鮮血淋漓。車廂內陷入了沉默。他的呼吸越發粗沉痛苦,滿心懊悔。“沐漓,”他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聲音里藏著克制,“欺負你的人,應該付出代價。”說完,他立刻打開車門出去,隨后繞到了駕駛座上,帶著她朝著醫院的方向而去。沈沐漓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既然是決定合作了,那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畢竟,不會比她那煎熬的四年婚姻更差了。邵陽剛才就要追出來,卻被副局長叫走。“你一直暗中調查傅衍之的事情,是不是因為你朋友陸錚?”副局今年五十七歲,兩鬢斑白,身材有些發福,說話的時候很是溫和,手中的保溫杯不離手,里面永遠都有溫熱的茶水。只是,邵陽知道,這個和藹的老頭,曾經追兇十七天,最后沒辦法只能喝自己的尿活下去。順利追到兇手那天,他幾乎站不穩,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月才緩過來。所以,他對副局又是敬重又是崇拜。“一開始是。”副局點點頭,并沒問為什么只是“一開始”。“我知道你對上面的決定有意見。”“沒有。”邵陽臉色嚴肅,非常認真地說道。“在個人情感上,我希望那個渾蛋能立刻落網,避免其他人再被迫害。”“但是我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我猜測,傅衍之的事情復雜到難以定性,所以才有那條命令。”副局欣慰地看著他,“臭小子,行啊,長進不少。”邵陽有點不好意思,“您別取笑我了,這都是跟在您身邊,耳濡目染,學了您幾分本事而已。”副局看他上道,不由感嘆后繼有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透露了一點消息。“傅衍之的事情,后續交給你負責,正如你說的,非黑即白,看一個人的忠奸善惡,要用心看。”這里面的信息量不大,卻讓邵陽心口一顫。副局的意思是,傅衍之不是奸惡之人。既然如此。沈沐漓今日說的那些,可能全是真的!但他現在必須遵守紀律,不能隨便跟沈沐漓透露消息。不過,他可以答應沈沐漓的請求,從她的線索入手。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陸錚的車絕塵而去,噴了他一身的尾氣。......醫院內。黃亞茹輸液結束,護工幫她蓋好被子,便出去晾曬衣服。因為沈沐漓離開之后一直沒來,她還讓護工給秦煙送了消息。但護工說,秦煙沒在對面的病房,其實自從徐千尋生日宴會之后,她就沒回來。她氣的又摔了一個茶杯。沈沐漓回來的時候,她正在氣頭上。“你這一天死哪里去了?居然還敢晾著我?你們母女不想活了?”她猜測沈沐漓已經將這件事告訴了秦煙。秦煙大概是已經準備畏罪潛逃了。但轉念一想。當年秦煙被逼到絕境,都因為女兒留下來,現在更不會走。所以肯定是去想辦法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