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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顧裴司怎么找到我的。
他闖進我房間的時候我剛準備睡覺。
顧裴司死死攥著我的手腕把我從房間里拖到客廳。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內心徹底耗盡:
我真是小瞧你了顧裴司,沒想到你竟然還給我的手機裝了定位。
不過你是怎么知道我把鑰匙放在那的......我一向有將備用鑰匙放在電表下面的習慣。
鐘晚意,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你的習慣有時候我比你還清楚。
看著他松懈下來的眉頭,我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不,我父親才是最愛我的人,可是,因為顧裴司,我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想到這兒,我對他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撲通!顧裴司突然跪在我的腳下,摩挲著我小腿上因為那場斷骨增高手術留下的傷疤。
晚意,你應該早點和我說的......
早知道你付出了這么多,我一定會加倍的愛你。
顧裴司的臉上全是悔恨。
那沈竹心呢她不是為了你母親輸血了嗎!你難道不準備給她一個交代
他眼神迷離了瞬,說不出話來。
明早十點,民政局見,要不然這個視頻就會在各大媒體平臺傳播。
到時候,不光是顧氏集團會收到影響。
就算顧裴司放棄公司,出來創業或者找工作,有他母親的前科,又有誰敢用他。
顧裴司頓了一下,隨即瘋了似的開始扇自己巴掌。
一下比一下重,不一會兒那張人人稱贊的帥臉上就全是巴掌印。
我不為所動,也不喊停,就這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打。
心臟微不可察地抽痛。
何曾幾時,他求婚的時候也這么跪在我腳邊,虔誠地給我帶上獨一無二的定制鉆戒。
我當時笑著問他:你要是負了我怎么辦
他和煦的臉瞬間沉下來,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嚴肅。
如果有這么一天,我希望我無論做什么你也不要原諒我。
因為那時候就說明我已經配不上這么好的你了,你一定要毫不猶豫地舍棄我,然后去尋找真正的幸福。
好的,顧裴司。
我們就這樣結束吧。
我在心底輕輕對自己說。
等他打累了,微微喘氣的時候,臉上手上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我眼都不眨一下:打夠了嗎打夠了就滾。明天希望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
不,不要,鐘晚意,你怎么可以這么狠心!
我嗤笑出聲,指著小腿上那條猙獰的傷疤,不自覺提高了聲音:到底是誰狠心!
顧裴司說不出話來了,拿出手機手忙腳亂地點著:
晚意,你看,我已經把沈竹心所有的聯系方式都刪了!我保證以后絕對不和她說一句話!
他已經是近乎祈求的姿態在哀求我,面色一狠,猛地拿起桌邊的水果刀就要往自己腿上砍。
你發什么瘋我尖叫出聲,急急攔住他。
鋒利的刀身一時收不住,劃過我的掌心,留下一道血痕。
鮮血淋漓地淌下,啪嗒!刀落在地上,顧裴司無措起來。
還不快走!我一邊拿紙巾捂住傷口,一邊起身趕他走。
對不起,對不起,晚意,我不是故意的......
轟隆!門被關上,顧裴司終于消失在了我的視線里。
我松口氣,消毒包扎后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