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顧承洲站在門外,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悅悅,對不起。
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我側身讓開:把你的人帶回去。
李詩雨癱坐在客廳中央,如同案板上待宰的魚:顧承洲,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他充耳不聞,徑直走向她。
夠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游戲結束了。
李詩雨被顧承洲帶走,背影搖搖欲墜。
三個月后,李詩雨從顧家頂樓跳下。
而顧承洲被發現在浴缸里割腕,搶救無效。
他們的葬禮上舉辦得很簡單。
我站在墓碑前,放下了一束白玫瑰。
謝彌握住我的手:這一切終于結束了。
我點頭,心中并沒有預想中的快意,只有釋然。
離開墓園的路上,風把我的頭發吹亂。
晚霞鋪滿天空,像絢爛的謝幕。
謝彌開著車,偶爾轉頭看我一眼。
在想什么他問。
想他們最后為什么會那樣選擇。
車窗外的世界飛速后退,就像我與過去的距離。
回到家,我從包里取出一封信,那是李詩雨跳樓前寄給我的。
要讀嗎謝彌問。
我點頭,拆開信封。
信中,李詩雨承認她早已身染艾滋,而顧承洲也已感染。
她說自己從來沒有懷上顧承洲的孩子,那只是為了對抗我的謊言。
她寫道,顧承洲后來悔恨交加,終日酗酒,把自己囚禁在頂樓。
那天你在國際舞臺上獲獎,他看了整場直播,然后砸爛了所有能砸的東西。
我手微微發抖,繼續讀下去。
他說他犯下的錯,這輩子都無法彌補。
信的末尾,李詩雨寫道:我們都是自己選擇的深淵里的囚徒。
我放下信,走到陽臺上呼吸新鮮空氣。
謝彌從身后抱住我:別想太多。
我并不恨他們了,我說,只是覺得可惜。
夜幕低垂,滿天繁星。
我想起顧承洲第一次看我跳舞時的眼神,那時他的眼里還有光。
人生就像一支舞,我輕聲說,錯了一步,后面就全亂了。
謝彌吻了吻我的額頭:但你找到了正確的節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