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接下來的三天，紀冰雪幾乎用盡了畢生所有的浪漫。
第一天，她帶他去了北城最高的摩天輪。
聽說在頂點接吻的情侶，會一輩子在一起。她站在艙門前，眼底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許星森冷笑：那我們應該在最低點接吻，這樣下輩子都不會再見。
紀冰雪眼中的光黯了下去，卻還是強撐著笑：沒關系，我只是想帶你看看夜景。
摩天輪升至最高處，整座城市的燈火盡收眼底。
紀冰雪忽然從懷中取出一枚鉆戒。
星森，她聲音微啞，如果重來一次……
沒有如果。他打斷她，轉頭看向窗外。
第二天，她親手做了一桌滿漢全席。
我記得你喜歡吃辣的。她夾了一塊水煮魚到他碗里，眼神溫柔，嘗嘗看
許星森瞥了一眼：許書陽不吃辣，所以你以前從不做這些吧
紀冰雪的手僵在半空。
他當著她的面，把菜全部倒進垃圾桶。
第三天，她帶他去了海邊。
夜幕降臨，無人機在夜空中組成他的笑臉，煙花炸開星森我愛你的字樣。
喜歡嗎她輕聲問。
許星森看著絢爛的天空，忽然笑了：紀冰雪，你當年是不是也這樣追過許書陽
她猛地攥緊拳頭，喉嚨發緊：……沒有。
只有你。她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這些，都只給你一個人。
許星森無動于衷。
回到房間后，許星森想到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便回到房間想要整理東西，卻無意打開了謝母給她的包。
里面是一個牛皮紙信封，邊緣已經有些泛黃，像是被人反復摩挲過許多次。
他遲疑地拆開，一疊信紙滑落出來——
每一封的開頭，都寫著「致星森」。
第一封
「星森：
今天在梁家的宴會上第一次見到你。你穿著白衣服，站在花園里喂貓，明明周圍那么熱鬧，你卻像是獨自在一個安靜的世界里。
我站在二樓看了你很久，直到你發現我，對我笑了笑。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楠淺」
第二封
「星森：
聽說許家那個私生子又找你麻煩了。我讓管家以宋家的名義給你送了藥，不知道你用上沒有。
其實我更想親自去看看你，但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楠淺」
第三封
「星森：
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也是你母親的忌日。
我飛到了北城，在墓園外等了一整天，看到你一個人坐在墓碑前哭。
我買了你最喜歡的巧克力蛋糕放在門口，希望你能嘗一口。
——楠淺」
……
最后一封
「星森：
你父親來提婚了，希望宋家和許家定親。
我知道他想讓二兒子過來，這是個陷阱，但我還是答應了。
因為這是唯一能見到你的方式。
如果你看到這封信，說明我們已經結婚了。
請別害怕這場婚姻，我不是因為憐憫才嫁給你。
從十六歲第一次見你，我就一直在等這一天。
——楠淺」
信紙從許星森手中滑落。
他想起宋楠淺醒來后看他的眼神——
那種克制又深沉的目光，原來不是陌生人的禮貌，而是埋藏多年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