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月!秀月!為何不掌燈?」
我醒在半夜,眼前漆黑一片,空空的。
我莫名有些害怕,可喚了秀月許久,也無人回應。
我摸索著起了身,跌跌撞撞地移步殿門口,可腳下卻被絆了一下,踉蹌著摔了出去。
「晚晚!」
我聽見了瀛洲的聲音,隨即便被人握著手圈進了懷里。
「瀛洲,為何不掌燈?」,我艱澀啟唇,想要掙扎著起來。
瀛洲抱著我醞釀許久,才沉重著顫聲,「晚晚,現在是白日......」
我似被抽去所有力氣,癱軟在了瀛洲懷里,是白日......
不是沒掌燈,是我看不見了......
我來這一遭,什么都沒能改變,我害苦了自己,還害死了那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狐貍。
他妖力又弱又怕疼,他最愛干凈,最后卻任由自己滿身血污。
是我自以為是,自認為自己可以打動書里的反派,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不愛說話了。
哪怕是面對瀛洲的示好,也沒了敷衍。
我一個人永遠地呆在了黑暗里。
時間似乎變得格外漫長,我只能靠耳朵去聽,才能知道自己現在還活著。
宮里的宮人似乎在日漸減少,每日都有窸窣急促的腳步聲和議論漸行漸遠。
我頭靠在窗邊,感受著這諾大的皇宮越來越寂靜。
最后甚至連秀月也走了,就跟從前一樣。
而身邊伺候我的人變成了矜貴的少年帝王。
他每日都會摟著我在殿外的臺階上,坐著曬太陽。
我麻木地靠在他的肩上,無波無瀾像一潭死水,「沒必要,我看不見,也感受不到。」
瀛洲摟著我腰的手,緊了緊,在我耳邊哽咽安撫,「會看見的,快了,真的快了。」
「如果孤放你走,晚晚會原諒孤嗎?會愛孤嗎?會記得孤嗎?」
瀛洲也好倔,明知結果,卻始終幼稚地一遍遍重復,好似要一直問到心儀的答案才肯罷休。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