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裴初月我知道你就在暗處躲著,識相的趕緊出來,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和離書豈是能隨便寫的
蘇星洲面色鐵青,說著轉頭環顧四周,試圖找出女人的藏身之處。
可一連找了好些地方,都沒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氣得幾乎跺腳,抬手便想將和離書撕碎,卻瞧見上頭赫然有著一行朱批。
裴初月竟然請旨和離,圣上也已經允準,根本用不著他同意。
裴初月,你當我是什么想要嫁便死纏爛,使盡花招逼我娶你!
如今只不過受了點委屈,就跑到圣上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求和離圣旨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這輩子除了待在我身邊,你哪里也去不了。
蘇星洲對著空蕩蕩的屋子肆意發泄怒意,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良久,他才終于相信裴初月真的不在。
說!裴初月去哪兒了
他壓下滿腔怒意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懼怕,逼問整座宅子里唯一留下來的老翁。
老翁卻只是一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不過是個看門的老頭,有何資格知曉小姐的行蹤。
況且圣上已經準許小姐與您和離,小姐如今已是自由身,她就是去往天涯海角,也與您毫不相干。
老翁是裴家的老仆,從小看著裴初月長大,亦親眼瞧著蘇星洲將她從明媚張揚的將門虎女磋磨成了郁郁寡歡的深宅怨婦。
甚至在她重傷昏迷時割開她的胸口取血,只因青梅的安神藥缺了一味藥引。
老翁殺了他的心都有,哪還肯告訴他裴初月的下落,愣是咬緊牙關,一個字都沒說。
圣上!圣上既然準許她和離,必然會詢問她的去處,而她絕不敢撒謊!
蘇星洲心中難以形容的無措感越來越重,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飛奔到門口,連轎子都懶得坐,直接翻身上馬,直奔皇宮而去。
蘇愛卿不是告假出京,為柳居士祈福去了嗎如今慌慌張張進宮所為何事
養心殿里,正在批奏折的少年天子抬眸瞥了他一眼,已然猜到其來意,卻佯裝不知。
圣上您......您為何會準許裴初月與臣和離可是她在您面前說了什么
蘇星洲撩起袍子下跪,言語間卻滿是不解。
不必她開口,你與柳如卿之間的事朕早有所耳聞。
裴家滿門忠勇,又常年舉家鎮守邊關,忠勇侯夫人更為了大夏朝戰死沙場,朕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她最珍愛的小女兒在你手下受盡磋磨!
臣......
蘇星洲俯首,想要辯解,可話卻生生哽在喉頭。
圣上可否告知微臣,裴初月去了何處
停頓片刻,男人終于想起了他進宮的目的,鼓起勇氣開口。
你二人既已和離,你還是莫要再打擾她的好。
況且她臨行前說過只愿此生與你各生歡喜不復相見。
哦,對了,她還向朕替你和柳如卿求了賜婚,圣旨已擬好,朕準許她還俗嫁人,也算是全了你多年心愿。
端坐上首之人說著示意身旁之人將圣旨遞給蘇星洲。
他捧著那道自己曾經日夜期盼的皇命,卻沒有想象中欣喜,反倒生出幾分抗拒。
不過最終他還是叩首謝恩,捧著圣旨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