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國公本應啟程回安北都護府的日子就這么被耽誤下來了。
顧國公在府中絲毫不見著急模樣，仿佛被扯入案件中的不是顧府一樣，在后院的練武場帶著顧燁每日鍛煉，不時還讓侍從在裴明琬的院子小廚房點菜。
裴明琬勸祖父留下和他們一起用，顧國公美其名曰不能打擾了小夫妻倆人的相處。
已經(jīng)查了有五日了，大理寺卿陳正和刑部廖尚書有些頭疼，他們不想和這些武官有一星半點的牽扯。
刑部大牢里，三個犯人身上沒有一塊好肉，這幾日鞭刑、烙刑等酷刑上了個遍，這幾個人還是咬死他們就是由顧國公指示干的。
這看起來淺顯的陷害，陳正和廖尚書怎么說也是處理大大小小案件上十年的人了，并不相信。
前幾日也不見謝首輔露面，雖說圣人讓他督辦，今日竟然親自來了刑部大牢。
倆人對視一眼，看向還在查看證詞的謝首輔：“謝首輔，我倆這幾日什么法子都用了，但是這幾人還是不肯松口。
”謝停云輕輕地掃過這倆人，視線又回到薄薄的證詞上，淡淡開口就把這倆人噎了半死：“二位審理刑獄已久，這等案子竟也沒有頭緒嗎？”陳正臉色不變，仿佛謝停云諷刺的二人不包括他。
廖尚書則是盯著謝停云的袍子一角，心里暗暗腹誹，難怪謝首輔能得陛下青眼呢，就他這一幅要做孤臣的樣子誰都攔不住。
于是帶這些無奈：“謝首輔，這三人原本就在北境那邊活動，如今過去兩年時間了，身上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已經(jīng)派人去北地那邊查了，但是這往返就得將近四個月了，再怎么快也要等到十月底，如今我二人能做的就是從他們嘴里多套出些話來，但是他們死活不肯張嘴，我們也沒辦法呀。
”“廖尚書說的有理，但二位的手段還是太柔和了些。
”“辛翼，去幫廖尚書一把。
”“啊！！”刑部大牢里傳出來慘叫聲，廖尚書和陳正聽這聲音早已免疫，此時也有些汗毛倒立。
不過首輔插手了這件事，審理的結(jié)果和他們二人就沒什么關(guān)系了吧。
少頃，帶著血的證詞被辛翼呈上。
謝停云面不改色地接過來，看過之后遞過來：“二位看看吧。
”當了挺久背景板的陳正拿過來，廖尚書側(cè)身看向這張證詞，大意是說自己是南詔派過來的，想要激化北地與突厥的關(guān)系，如果能挑撥安北和安東兩大都護府就更好了。
“欺人太甚！”陳正人如其名，為人守正，聽到這話很是氣憤。
廖尚書也在一旁附和。
這南詔之前不過是南邊的彈丸小國，這兩年才慢慢壯大了些，連同膽子也大了。
“先將口供交給圣人過目，等十月底前去北地清查的人回來再審理也不遲。
”“是。
”兩人異口同聲。
謝停云帶著辛翼出了刑部大牢，外面正是午時，明晃晃的日頭掛在天上。
身后的地牢里，廖尚書一身輕松，手背在后面，頭也不回：“走了，回府。
”陳正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也抬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