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爭執
5
我沒有回頭。
只自顧自地掙扎著。
為什么突然和李總起了沖突
是和會所一樣的問題。
不同的是，他的語氣。
他現在在質問我，甚至夾雜著怒氣質問我。
他有什么身份可以理所當然地質問我，我現在所有的苦難，都和他脫不了關系。
我的爸爸。
我的媽媽。
我的哥哥。
還有我。
我們的人生，都因為他走上了不同的軌道。
我咬著牙齒忍住心里泛起的痛苦，可渾身不自覺依舊顫抖起來。
看著我，陳欣怡。
陸景楓強硬迫使我看他，通紅的眼眸似乎也出賣了他。
他，也很痛苦嗎
是因為他，他罵你的媽媽是嗎
是啊。
那個小綠豆眼的小人國國王竟然罵媽媽是雞。
如果哥哥還在，我一定會痛哭流涕和他哭訴。
可是眼前的人，是陸景楓。
他不配看到我的眼淚。
我梗著頭，這又關你什么事
陸景楓一怔，似乎才驚覺自己為什么會逾越問我這樣的問題。
明明在今夜之前，我們都是痛恨對方的可憐人。
可他又不甘心，仿佛想起什么。
你將自己描述得如此凄慘，你的爸爸，那個罪魁禍首又去哪里
在獄中zisha了。
我面無表情地說。
入獄不到三個月，他就zisha了。
陸景楓很顯然沒有想到，曾經在商界摸爬滾打數十年的陳海波，好不容易從泥濘小徑邁向康莊大道的小人物，會這樣輕而易舉zisha。
四周安靜下來。
陸景楓沒有追問我，但很可惜的是，他抓著我胳膊的手依舊沒有松開。
我皺著眉看了一眼那雙手。
下一瞬，一股力氣便急急要將我往車上推。
陳欣怡，你知道嗎
我很亂，我承認當年是我惡作劇，是我檢舉陳海波，但是陳佑希的事的確不是我想看到的——
難不成陸總看上我了
這些話，不應該和我說。
我看出他的意圖，很快做出反應。
臉上堆滿了公式化諂媚的笑意，隨即靠在他身上，將衣領拉了又拉。
是想娶我做老婆，還是做小三，還是揮之即去揮之即去的透明人
陸景楓渾身一震。
連推我進車上的動作都停滯了。
我索性將不要臉貫徹到底，主動坐到副駕駛座上，扣上安全帶，眨巴眨巴眼睛。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陸總。
車平穩地上了高速。
我撐著頭看著外頭的霓虹燈，才有些恍然地問，要去哪里
B城。
陸景楓冷冷地回應，聲音聽不出起伏。
我別開眼，心中卻有些悸動。
我從小在B城長大，陸景楓自然也是。
當年我爸爸的事，雙方各執一詞，對公對私，他問心無愧。
那一筆巨款，仿佛憑空消失。
沒人知道它究竟去了哪里。
如今再回到B城還能做什么
我重新轉頭看向陸景楓，視線落在他無名指上閃爍著瑩潤光亮的素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