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面色一變,這些事情她并不知情,成兒也未同她提過。
“他們罵我是妖怪,說我不是人,扒我的衣衫,當眾羞辱我時,也是她護在我身前,替我罵回去,幫我打回去,從來有好吃的,還會差人給我送一份,她教我梁人的行止規(guī)矩,學穿梁人的衣著,讓我在外不被人恥笑,還讓她阿弟帶我融入仕宦子弟的圈層,這個世上,除了兄長以外,就是她待我最好。”
說到這里,肩窩處早已好完全的疤痕又開始隱隱作痛。
呼延吉掉過身,看向自己的母親,鄭重說道:“母后大人,不論您如何輕看我,或是厭惡我,我仍是孝敬您,但有一點,希望您明白,您同她在兒子心里,她更為重要,沒人能越過她去。”
這個時候,高氏已經(jīng)完全忘了兩人談話的緣由,被他說的這番話震蕩得呆木在當場。
“不怕讓您知道,您不是擔心她誕下子嗣污王室血脈么?”呼延吉走到?jīng)鐾た冢瑐?cè)過身,“眼下不育王嗣并非兒子怕污王室血脈,而是為她考慮,為我同她以后的孩兒考慮,待時候到了......”男人說著,嗤笑了一聲,闊步離開。
呼延吉回了西殿,不見江念,問了才知她去了制香堂。
洛三姑側(cè)目看向這位新封的梁妃,這幾日她都會往制香堂跑,一開始以為只是圖新鮮,來個兩日便不再來了。
不承想,連日來,差不多午歇后她都要往制香堂來一趟,最開始,堂里的香工們會放下手里的活計,跪迎,然后再圍隨應(yīng)候。
第二次她來,便讓堂里的香工們不必在跟前應(yīng)候,她會在香堂圍轉(zhuǎn),這個香案上看一看,那個隔香間走一走,看得很認真,還不時點點頭,或是蹙蹙眉,間或問上兩句話。
香工們自然極盡恭謙地答話。
再次來時,制香堂特意清出一張制香案,而這位梁妃褪去一身華服,著一件藕色窄袖闊領(lǐng)掐腰長衫,外罩一件蔥白及膝絹衣。
來后,也不多話,只在制香案前忙自己的,遇到問題也是先翻架上的書冊,實在尋不到解決之法,再向他人詢問。
幾日相處下來,大家對這位梁妃倒有些刮目相看,不再因為她的身份奉命回答,而是近乎一種探討的應(yīng)話。
江念收起手邊的器具,整整齊齊擺放好,出了制香堂,卻并沒回西殿,而是去了另一個方向。
“殿下,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阿星問道。
阿星的手傷已痊愈得差不多,便被安排進了西殿,江念見她手傷并未好完全,問她可需再休整段時間,她卻堅持要跟在江念身邊。
“去一趟司藥局。”江念說道。
阿星抬頭望了望天色,勸道:“這個時候大王已經(jīng)回了,不如回西殿罷,別去那什么司藥局。”
江念看了她一眼,想說些什么......